主,也自觉是个人物的,做恶惯了,胆小并不小,以往欺负人不知有多嚣张得意,眼前这么老实温顺了,只是清楚赵岳一行不是常见的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能忍就尽可能忍一忍的过路客。
谁若不长眼生事招惹,小霸王的人不但不会忍让,反而极可能会就事故意生事。
就象他们这种地痞喜欢寻事坑人一样,不但会暴力殴打,打了人还要向伤者敲诈勒索赔偿。
关键是小霸王带的人特别能打。
地主有主场优势也干不过,而且找当地官差官兵弟兄老大靠山出头也没用。
人家有个好大哥,到东京城也照样硬刺得很。
只怕知府官老爷也奈何不了小霸王,甚至根本不敢轻易招惹,怕多了事非自找麻烦。
还有更直接更可怕的威胁——梁山好汉,更是凶横有势力。
那才是山东地面最可怕的团伙。
强盗寻仇无非是上门行暴力报复。梁山好汉却是能利用官方力量,行黑白两手打击,彻底断绝仇家在大宋的合法立足。
灭亡的在整个山东都赫赫有名的独龙岗祝家庄就不说了。
听说想上梁山报仇的祝家子弟,带领数万悍匪杀上门,也叫梁山好汉搞死了,可见梁山人的势力之可怕。
谁敢惹这样的主啊!
在大宋地痞黑帮眼里,赵岳才是大宋最大最牛逼的恶霸,梁山人才是最凶恶难惹的团伙。
与之相比,甚至连造反称王的田虎,以及强横的二龙山反贼在某种意义上也远比不上小霸王威风可怕。
毕竟,这些强者的威风只能局限在一地。
小霸王却是走哪就能威风到哪的,威风范围几乎能到达大宋任何地方,只要他愿意去,简直比尊贵大宋皇太子都牛。
当掌柜的老吏目兄弟看到赵岳一行来了,那心里隔应得要命,
恨不能天上一个雷劈下来把赵岳瞬间从他眼前抹去,这样他就省钱省心了。
可惜,天晴得很,晴天霹雳今天指定是不会有的,就算神奇有了也劈不到进了客栈的赵岳头上。
他只能和那伙计一样掩着恶毒心思,强撑笑脸,虚伪地小心客气招呼着。
小霸王果然如传闻的那样霸道可恶。
一进来,就有侍卫直接上楼检查,挑选霸占了最好的上房;有侍卫进了厨房,什么东西最好吃最贵,盯着厨子立即做上。
根本不鸟本店人的安排布置。
至于上水沐浴洗脸,给马匹洗涮,用本店有的最好的料喂养马匹,这些本店伙计应该做的忙得团团转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掌柜的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却在侍卫虎视眈眈盯着下不得不亲自带着伙计殷勤地干这干那,
看赵岳洗漱已毕施施然在餐桌边圣洁坐下了,尽管一直面无表情没说一句话,似乎也没什么不满,这才敢松口气,转身去柜台时忍不住无声恶毒咒骂几句。
赵岳进门一瞅掌柜的,就知道这更不是个好东西。
别看胖乎乎的笑脸很有点宽厚温情相,让客人通常一见就会放心不少,但已刻到骨子里的特性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此人之前必定是个仗着什么势力在乡间惯于放刁把赖,以欺负敲诈弱者为乐,干了不知多少害人事的老无赖。
再看这些年轻的伙计,也没一个是正经东西。
如此就好了。
住这,若是因为出了什么事,这些家伙被牵连倒霉了,死了,也是报应到头了,活该。
赵岳也知道掌柜的转身走时在偷偷摸摸诅咒自己,但这次没计较,
装作没察觉,和宿家兄弟坐着慢慢喝茶,顺便扫视店内。
天快晚了。
在店里就餐的客人不多,但也不算少,坐了好几大桌,显然是大大小小几拨过路的客商,多的十几人,少的也五六个。
都带着防身家伙。
对天下闻名的沧赵家混帐二小子,沧梁小恶霸,宋人久闻大名,却很少有人真认识。
现在赵岳突然降临,店里的客人难得遇到这机会能一睹赵二的真容,都在一边继续吃喝一边悄悄看看赵岳模样举止。
赵岳不在意这些人观察自己当西洋镜瞧,迅速扫视了一圈就丢到了一边,不再留意。
这些客人都带武器,也未必是什么正经商人队伍,不少的还一脸凶恶相,但都不是暗中威胁他的存在,就是过路的。
让赵岳感觉意外的是,所有客人在吃喝完了,瞧够了他赵岳的模样和风采后,先后都带着货物迅速离开了。
走得都干脆利落。
居然除了他这一行人马外,再没有一个客人愿意在这留宿。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家是有恶名隐隐约约传出去的半黑店?
宿家兄弟警惕起来。
赵岳想了想,向兄弟俩微微摇头,你们不必多疑。这店家本身没大毛病,不是威胁。
就如同他突然决定留这的原因一样,他转瞬想明白了。
让这些客商不敢在此留宿的根本原因恰恰是客栈所处的周围环境。
这虽然属于交通要道,但却是个相对封闭地,
周围山丘树林荒野多,山花烂漫,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让人留恋,却远离前后的村镇,此地又人烟稀少,村还离得较远,在大路的对面,和客栈一点不挨着。
平常没什么。
这时节社会动荡犹存,危险仍在,冒险出门求财的行商自然不愿意多冒一点险,看到此处的环境很适合夜里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自然不肯在这提心吊胆过夜凭白增加行商风险和心理压力。
天色还亮。
在这吃喝饱,快快猛向前赶段路,离开这片封闭荒凉地,到了人烟多处,住村庄荒废的房舍也能凑合一宿换得安全。
还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
出门赚大钱,更得有命花。久经商的人精得个个猴似的,出门行事都有数。
总之,这时候出门在外,怎么小心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