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客栈的泰安军以及捕快等都灰溜溜地撤了。
这些人当官、当兵、当捕快、当官宦家爪牙,为的是跟权力享受利益,能在繁华处耍威风享受不劳而获高人一等的快活,可不是为了上官(主家)痛快了,自己成替罪羊甚至是先死鬼,或得点小钱逃到荒无人烟处躲藏着象见不得人的野兽一样苟且偷生靠自耕自食辛苦劳碌无聊下半辈子。若效力的结果是离开繁华有趣,离开权力获益,那为权力冒险卖命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是人的名树的影,沧赵家族和梁山势力凶悍强大早已得到证明。
若换个对手,哪怕他是路过的朝廷要员,是江湖高手,这些兵痞地痞爪牙也敢扑上来试着逞凶。
反正出了事有上官(主子)担着,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有罪责也极轻,关键是没有后患,动手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可刚才若真杀了赵岳,首先面临的就是梁山对他们满门的凶残追杀报复。
冲动攻击受挫,脑子一醒,这些人就吓缩了。
赵岳很清楚,这些人不是一冲动就掏刀子捅人根本不顾后果的十几岁二蛋少年。
都是在军营在社会混久了混出生存经验的成年汉子,虽然凶狠无良,却正是无良自私歹毒一心只为自己活得快活,对涉及自己切身利害的事反而格外敏感,对什么对象可以逞凶什么对象得忍让分得很清楚,都害怕对手象他们一样凶猛歹毒报复。
也不是没有忠心主人的死士愿意不顾一切,
但没那个本事冲破护卫阻拦,杀不了他赵岳,再有心效忠也只能干瞪眼跟着大流退走。白死,死士也不会干。
至于梁山好汉会不会用歹毒手段报复,这个从客栈掌柜、捕头等落得生不如死下场就晓得了。
他们只是奉命来威逼恐吓的,上官(主人)并没有明确下令弄死赵岳,
既不想死在这,又承受不起后果,那不退还干什么?
倒霉的是,丢了人折了威风还不能掩面直接利索地离开。
得顶着观众各种异样的眼神把客栈外的尸体全及时清理掉,不能老横在那。
否则尸体腐烂容易引发瘟疫不说,这起军官残杀平民和官兵的恶性事件传扬开来,一旦让朝廷知道了,又是场罪责风波。
有大队官兵捕快在场,自觉安全的百姓又踊跃聚过来热烈围观,结果又受牵连倒霉了。
这些闲得无聊的围观汉子被抓了劳役,强迫参与清理尸体和血腥可怕的现场,一个个没被残缺尸体吓死也恶心得够呛。
这下总算是吸取教训了。
强撑着干完可怕的收尸活一哄而散。再也不来高盛客栈围观沧梁小霸王会如何争锋如何在地头蛇威势下出丑了。
冲动下奋勇抢功的弓马捕头被手下架到附近一‘蒙古’大夫那治疗,实际是丢下就不管了。
断了脚筋,成了废人,捕头指定干不成了,以后怎么生存都是个问题。
没用了,最是势力眼的官场群体谁还愿意搭理他这个废物。
刁滑老捕快和新补的地痞捕快皆是无耻之徒,都忙着站队讨好可能升老大的副捕头,忙着从捕快利益重新洗牌中保住位子或争取好处,谁有时间浪费在注定悲惨的弓马捕头身上,能通知废物的家人赶来照顾就已经是同事一场仁至义尽很够意思了。
弓马捕头孤零零趴躺在那,满脸死灰,心中只有无尽懊悔。
临来前,县太爷私下嘱咐过他见机行事,但不要逞强出头得罪沧赵太狠,免得招来大祸,可他想表现一把,想攀上州城高枝,又自负本事,一冲动就忘了这种层次的争斗中暗藏的巨大风险……
懊悔后就是极度不甘心。
他还要当捕头威风凛凛活着,不能就这么成了废物从此生不如死。
冲只会简单上点药包扎一下的大夫如发狂的野兽般凶恶大吼:“想一切办法治好爷爷的腿,否则本捕头要了你全家的命。”
这位蒙古大夫先是被吓了一跳,苦着脸解释谁也没办法治好断筋,求捕头体谅,不要难为他家,但片刻后突然想明白了,立马翻脸强横起来,不再作揖哀求,抱着胳膊不屑地冷笑瞅着捕头只能挥舞一只手疯狂叫嚣威胁他实际趴那什么也做不了,看猴戏一样直到捕头疯狂干叫唤到没劲折腾了才冷淡地说:“尊贵的捕头大人,小人就这本事,你不满意就去别处吧你。”
“还有哇,小店本小利薄,赔不起医药费。捕头大人得赶紧让家人把费用送来。不然,小人可没法给你治伤。”
这大夫是顾忌县衙或捕快借机找碴敲诈他,他才没敢招呼伙计把这指定完了再也威风不起来了的捕头直接丢出门去。
弓马捕头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如瘟鸡一样的大夫居然也敢对他拿捏着耍威风脾气,角色还没转换过来,仍是往日官老爷的心态,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巨大改变,气得发疯,暴叫如雷,
但得到的却是大夫冷笑一声丢下他不管了。他只能趴那干叫唤。
与之相比,高府那几个受伤的似乎待遇好多了。
断了筋成废物的打手被带回了州城和断腿的高管家一块看大夫。
实际上这些打手都会被秘密灭口。
高通判决不会放过这些知晓他不少罪恶的没用手下继续活着,也舍不得在没用的人身上多浪费一个大子。
这种事,自然不用通判老爷下令,高管家就会自觉地为老爷分忧,在重伤巨痛中也不忘安排人悄悄把这几个打手清理干净首尾。
这点事是小事一桩。
但高通判受到的刺激不轻。
想以坐山虎的优势凭兵力之盛重挫赵岳的威风,找回场子,挽回面皮,保住客栈的利益,没想到反被教训,损失更大,面皮丢得更狠。
预想和结果的巨大反差让土皇帝一样在本地强势太久的高通判气得暴跳如雷满脸狰狞,忘了士大夫儒雅体面风度。
权力的属性实际是一种规则暴力。
当权力遇到规则内更强大的权力,或是规则外更强有力的暴力时,它的威力就失灵了。
高通判惊讶发现自己擅长的政治手段和以权力玩惯的暴力,以前无往而不利,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遇到沧赵家这个嚣张纨绔赵老二就全不起作用了。
这让他万万接受不了,无法咽下这口气,立即怒气冲冲又去找温知州。
“知州大人,赵老二一再当众行凶,已经犯了重罪。我们完全可以合理合法拿下他问罪让他伏法。还等什么呢?”
高通判参与对付赵岳可不是为了讨好下台的蔡京。
他也不知道擂台杀人这主意是蔡京在背后不惜逼反赵公廉争复相位而策划布置给温知州的。
他和朝中有关系,但和权大却也太贪婪难满足的蔡太师没联系。
此人也算有自知之明,明白以自己的能耐和根基想在朝堂混大佬只是受气找虐甚至找大祸,所以没幻想当权力和威风更大,风险也更大的官,连知州一把手都不怎么热衷追求,打点朝中,有适当的靠山罩着只为了保住泰安通判的位子。
他在泰安这当着二把手,活得威风自在,更捞到了太多实惠利益,虽然不是泰安本地人,但家人和亲近亲族都早已搬到了这做了财主富商,一个个活得骄横滋润得意,泰安这好地方已经成了他一族的真正第二故乡,根基就在这。
他瞅着一任任知州来了,任满三年离去,甚至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又调走了,一把手按制度流水一样变换,他长久甘居老二,被朝廷忽视掉,以贿赂钻了制度空子,所得远比匆匆而来又转眼匆匆而去的一把手大得多,享受了土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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