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毛也碰不着,只有挨射等死的份,怕是等冲过这二百米死亡线,人也死个差不多了。
对手有埋伏,人又不少,人手上也削掉了官兵的势众优势。
另外,只看对手这气势也能大体判断怕是个个都是骁勇能打的。
无论是赵庄人或是梁山好汉,那可都是以善战出名的。
况且负责来接应赵老二的人怎么可能是滥竽充数只能吓唬人的寻常之辈。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能来这参战的必是凶悍最能打的。
什么优势也没有了,那还打个屁呀。
总捕头在看到那惊人的一箭之威后,脸色大变,在第一时间拨马就逃。
他的十几个亲信捕快不用思索,不用老大下令招呼,也立即抹头就跑,而且是撒开脚丫子全力奔逃,能跑多快跑多快。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总和危险的罪犯打交道,在日常追捕捉拿歹徒的工作中常常遇到危险,练得可是比整天无所事事恃众搞事混日子的官兵机警多了,判断危险最是机敏,遇险,本能一样反应很快,稍有不妙感应,他们就会习惯地首先做出回避。
捕快溃逃引起官兵中反应快的也跟着逃走。
但绝大多数没逃,停下了冲杀却还在等待长官的指令。
毕竟军法森严。军队不同于捕快这行当。官兵更习惯听指挥行事。
但,雷获没恼怒逃走的部下,紧跟着也圈马果断大喝撤退。
泰安军中没有神臂弩。
内地军太多人根本不认识大宋这种镇国武器。但雷获很熟悉。
不止是他是地方军队首脑高级将领,比寻常军人接触的层次高有见识,他还是在边关长大的,也算是将门子弟吧。
他父亲是北边关的军官,岳父也是。
他父亲和岳父还是结拜兄弟,在北军服役多年,和辽军以及入境抢掠的辽寇打过不少仗,虽然没当上大官却幸运保住了命。
雷获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边关或京城宋军才有的武器,一眼认出对手的弩箭来历而且更看出和宋军弩不太一样。
这种弩怕是不止威力更大,上弦也极可能省劲而快捷,减小了神臂弩的最大弱点。
他也看到了出手的那瘦长汉子射完后,从背后抽出又一只箭搭上,弩弦似乎不太费劲地迅速再次上好了,并且对准了他。
只这么点人手迎着上百神臂弩的密集攒射,那等于是找死。
想破神臂弩,只能靠军中最坚固的盾牌和不计死伤的大军集团冲锋。
具体到个人。
就算武艺高能防御好自身,可战马是完全无法照顾到的。
战马一倒,人在弩箭下想从对方的催马追杀下逃走,纯是做梦。
将领们一逃,官兵哗啦啦也赶紧拼命逃走。中枪的兔子一样,一个赛一个跑得快。
巨额钱财太可爱,太舍不得,可那得有命拿有活花。
生死关头,钱就真成了身外之物。命才重要。
雷获一边伏马急逃一边愤恨失落地嘀咕:“你们怎么可以配备神臂弩呢?那是违法的。赵公廉居然敢调这杀器保护弟弟……”
碎碎念中,他转念又想到了,这弩还真未必是赵公廉从清州军私下调用的。
要知道,沧赵家族是以格物技术最早出名的。
想想沧赵十几年前就推广到全国的那些精妙好使的农业机械。财大气粗的赵庄人自己制造出类似的强弩真不是事。
到了这时候,雷获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自大到幼稚甚至太愚蠢了;温知州是个坏蛋士大夫,但确实比他有脑子。
但他并没有后悔。
赵老二的伏兵也没恃强追杀掉这伙突然冒出来的强人,只是喊叫吓唬着稍追赶了一下就停了。
赵岳不用猜也知道只能是泰安官兵,也不想这时候杀掉这些尚且有些战斗力的军人。
留着日后金军入侵什么的折腾才好。
一箭射死三强人的瘦长汉子正是赵雕龙,驱退了强盗就和绣虎笑呵呵地带队护着马车,随赵老二继续转移向运河。
但,宿良、宿义兄弟却带着赵岳的侍卫纵马追杀下去,途中不理惊恐的官兵或捕快,只盯着骑马的这几个头目。
雷获看到追击,眼见对方的战马一水的比自己的好很快追上来,来者十几人也个个身手矫健骁勇,这才有些心惊。
他回手射了一箭,在飞奔的战马上什么也没射着,只是以此阻击遏制一下对手的追杀优势。
谁知对手转瞬就报复上来。
宿义擅射,平常没事整天练的就是耍戟骑马射箭,一看,小样的,逃命还敢用弓箭逞能,他自然得显显身手。
也没射着雷获,但箭擦着脑袋飞过,把太久没厮杀过的雷获吓得不轻。
更可怕的是,追兵其他人也纷纷亮弓射击,而且在奔马上也有一定准头。
这就可怕了。
嗖嗖嗖…….
一不小心就得中箭。
战马若是中箭,那也不是好玩的。没马,逃不了,下场九成九是个死。
雷获悲哀一声,顾不得再还击,也断了招呼同伴回头迎战斗一下杀了追兵的雄心,伏马上和其他人一样专心打马猛窜。
步行的官兵和捕快轻易成功逃走了,骑马的反而越跑越危险。
雷获瞅着逃得早,已经远去不少的总捕头,骂了声:“狗娘养的倒是机警奸滑。”
他手下几个亲信将领则面面相觑后苦笑。
这真叫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不,失的可不是米,闹不好极可能是珍贵的小命。
之前光想着抢劫得手发大财了,自负装备和武力,确实轻敌赵老二这纨绔了。
这会怎一个狼狈不堪形容。
唉!
叹惜声中,祸事来了。
前边一低矮山丘后突然转出九匹马。
马上九条汉子俱都蒙面,个个气势凶悍,都手持柄长一米的朴刀,正挡住去路并催马奔来,显然是来截杀的。
雷获等大吃一惊,扭头看总捕头逃走的另一个方向,不禁又骂了声:”这狡猾走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