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族部落本就是穷鬼,又事先叫海盗北军西征时沿途顺手刮了不少牲畜财物,辽军事后从金国惊恐急怒掉头去抢也就没啥可能的大收获,再者也并不能对杂胡真杀抢过分了。杂胡,各种族,各部落的人口和兵力实力不行,但汇总起来人口就多了,总兵力也不少,逼急了,纠集起来合力对付辽国,辽国再自信也得害怕。也就是说,强大的游牧民族辽,以后也不得不转行以农业耕种为主才能维持生存,极需要大量粮食种子补充准备明年的.......
但宋国的君臣虽然废物却不是傻瓜,蔡京、童贯....那都是一向只算计得别人吃亏掉坑的老贼高手,辽国蛮子那粗糙的阴谋水平,和蔡京这些最擅长的并且整天玩的就是这个的老鬼们相比,连提鞋都不配。就算是国之将亡,天蔽而导致神志昏聩看不清辽国的阴险,以及再懦弱畏惧辽国,他们却也决不会答应辽使如此的敲诈。
若真按辽使的要求进行赔偿,仅仅割让的领土就会拱手瓦解掉宋国上百年好不容易在河北建立起来的包括城寨、林防隔离带在内的一切防御体系,撤退后仓促建立的新边关无险可守,漏洞百出,辽国翻脸南下,就会势如破竹......
到了那时,宋王朝可真叫不死也得死了,没有第二种可能。连迁都南逃江南都来不及,辽军转眼就能打到东京城下。
再说了,如今的宋朝廷上下,打死他也决不敢考虑迁都江南啊。
那等于是主动把脖子送到海盗手中掐着,海盗想捏死就能捏死,想把宋朝廷怎样就能怎样,甚至都不用劳动大军。
尽管在河南立都,看海盗的威势,若是想灭宋也照样能轻而易举,绝不是宋国能抗得住的,但到底也是有区别的。
宋朝廷如今到是最想迁都去蜀中缩着,那,蜀道难,安全。可惜去不了。
那已经不属于宋国领土了。去了等于羊入虎口主动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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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决不答应辽使的张狂无理要求,不是他爱国忠于民族,不是他有胆有识晓得其中的厉害,不是他自负政治权谋智慧口才能在谈判桌上用嘴巴就能战胜辽使,更不是他不想苟且妥协以换取早早从这苦逼的谈判差事中脱身,好赶紧轻轻松松玩他最喜欢最擅长的争权夺利、悠然享受相爷的美妙滋味,而是朝廷不会答应,不允许他那么做,他不能那么私自任性松口,只能假装铁骨铮铮的大儒君子忠君爱国正义无畏誓死不退而硬头皮上。
若是他敢松口,朝廷固然会坚决否认,必定找借口说耿得了精神病,说的不算数,只魔鬼赵佶就指定得扒了他的皮......
实际上,每次会见辽使,他都会被辽使赤狗儿那狗熊一样的身躯和野兽狰狞血煞形象吓得本能就想不顾一切地拨腿就跑。跑跑跑,跑得远远的。
他端着相爷架子让别人去谈判,实际是在竭尽全力避免出面和辽使直接碰面.......他根本就毫无对策解决谈判。
若是没有别的情况发生改变了辽宋态势,耿南仲主持的谈判,最终也必是在辽使威胁咆哮下乖巧地点头签字........
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这一点,恰好之前制造谣言诽谤和激怒了沧赵,赵岳来了,他立即就有了歹毒主意......实际是把赵岳当成了救命稻草。而且是他唯一能算计着企盼着能抓到手的那根草。
因此,他今夜来樊楼晚餐宴会不是来以尊贵的相爷之威亲自出马教训整治甚至拿下赵岳,而是有极深极阴险的目的。
他有意高声呼喝“欺我朝无人”后留神隔壁,可惜,隔壁除了吃喝和说笑的轻微声音外仍然毫无其它动静。
嚣张到目中无人,年少轻狂到无所畏惧,好出风头也自负骁勇无敌的沧赵家这个纨绔小霸王,听到辽使如此张狂如此欺压和轻视宋人,他居然没因为沧赵家同样被轻贱而勃然大怒冲动起来去找辽使较量较量?他居然无动于衷......
耿南仲自负算计的心终于一沉,不禁怀疑莫非赵公廉真的已经暗地里和辽国做了什么勾搭?
但他随即摇头自我否认了这个猜忌。
不可能。
否则就辽使赤狗儿那臭德性嚣张劲和简单粗暴的水平,又怎么会不亮出这一杀手锏直接击溃宋朝廷的心理防线。
沧赵家若是已经勾结了辽国,辽使团也不会安排五个箭术高手一齐偷袭想暗算掉赵岳了。
他的心又定了下来,但需要隔壁配合的戏,隔壁就是不照他剧本有点配合,这独角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这就需要同伙接戏,这也是耿南仲今晚带这么多人来的主要用途目的。
这些人也不负所望,立即心领神会地配合。
有人高声道:“辽国嚣张得也太自大了,太误判我国军力了。我大宋天朝仍有百万雄兵,只这京畿就有四十万精锐。虽然国难中,原军队将士逃走太多,似乎仓促新组建的军队不堪一击,实际却是没了那些打仗根本不顶用的混日子兵,如今的将士都是凶悍有本事的恶汉兵,也敢打敢战,战斗力反而比以前强了。京城坚城在手,我辈何惧辽蛮?”
另一人捻着海下胡须赞同道:“不错。京军不差。边军同样不差。河间府宿太尉手下的十万大军,那可是汇集了我大宋各地最有武力的五万好汉补充成的强军。宿太尉又治军有方。辽军还想从莫州轻易南侵,那是臆想的美梦尔。”
又有人笑道:“河北西路的边军差了些,治边的官员也不大行,但那还有河东折家军呼应。折家军也是新组建的,原精锐叛逃了,但将领底子在,河东剩下的人口凶悍敢打的底子也在,朝廷核准只同意新西军五部各只两万军由朝廷配发军饷,但实际上五部有兵各不下于五万,都是由恶汉组成的敢战能战之兵,各部其他的十几二十万人口也是军事化管理训练,必要时也都是用来能打仗的。折家所部已经是西路堪用的一股强大力量了,何况太原还有王禀辛兴忠二位将军统领的十万大军,虽然是用来围剿反贼田虎的,但也是能抵抗辽军南侵的强大力量。”
这话自然不是自由讨论,而是有意说给赵岳听的:你听听,不是只有你大哥控制的沧北军行,别人也行。不是没沧北军,大宋就无兵可用抵抗侵略了。沧北军对大宋不是你沧赵家想像的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敌对。想恃强造反,你悠着点.......
在隔壁的赵岳笑了笑中,那位大儒高年兄突然叹惜一声:“说起这些,老夫有所感叹啊。沧赵家族,老夫是何等感佩。赵公廉,老夫又曾经是何等的赞叹。这样贤德的家族,这样有才华的好儿郎,如今,唉!他怎么就这样了?”
果然,说来说去,目的还是说沧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