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爷爷最烦你们汉人这个鸟样子。杀,还是不杀,痛快点说。”
李奭一听这话,心中恼怒。
他爹可是大辽国的宰相。赤狗儿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蛮将罢了,女真起兵之初就差点儿死在阿骨打箭下,以上万精锐辽军和区区装备极差的女真千把野人交战,结果却是差点儿全军覆没,就这本事这战绩也敢对宰相公子充大个。还爷爷,你是谁爷爷?深山的蠢笨狗熊的爷爷吗?
心中恼恨、鄙视,但这不能流露出来。
大局要紧啊。
赤狗儿这种蠢货蛮汉不懂什么是大局,他李奭可不是,自是要为使节团掌握住大局。
不然还能指望这群只知喝酒骑马睡女人挥弯刀的家伙?
说到刺杀,李奭倒是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瞅着赤狗儿那张野兽般可怕却充满无比愚蠢气的大脸,“统领,我问你,就算决定了杀,你就能真杀得了他?”
“怎么不能?”
赤狗儿被李奭那语气正常、眼神却闪烁鄙视的态度弄得有些怒了,俯视盯着李奭的眼睛,恶狠狠地反问。
你李家只是屈膝依靠我大契丹的仁慈才能混富贵的汉奸,爷爷可是正宗大契丹英雄。狗一样的东西也敢鄙视爷爷........
赤狗儿一凶横起来,傲慢的李奭就立马怂了。
低等公民就是低等公民,纵然能混上宰相门楣也仍然不能真硬气起来,永远得低人一头,汉人在辽国还不如杂胡。
李奭咳嗽一声圆圆场子,低声道:“统领莫非忘了咱们被神秘杀掉的射手?”
“那五人可是高手哇,不但是箭术高超,刀子拳脚玩得也是不差的,却就是那么转眼就全被人悄无声息杀了干净。”
赤狗儿当然不笨更不傻,否则也混不成大将并且能担任此次的使节团长。
他立即想起来了,当时死掉的可不止是五个射手。那些去接应的好手也同样一个未归,全死在那一带了。而杀手,自己这边什么也没发现。赵老二,暗中有人在保护他,而且这伙力量非同寻常,体现了沧赵家一惯的周秘强大......
赤狗儿摸着大胡子,转着大眼珠子也沉吟起来......
赵小二在明,自己在暗,可自己也不算真暗,赵二必有防备。而真正在暗的还有另一伙势力....自己一动手去偷袭,且不论赵小二身边就有的不弱力量,到时候到底是谁夜袭暗算谁还说不定呐,怕是遭殃的正是自己这个半暗不暗的暗.......
李奭又神气起来。
“还有一事啊。樊楼这今夜必定有大量禁军严密巡逻,就算不是为保护赵岳,也必定封锁盯紧他,防止赵岳玩什么鬼计在夜里又搞出事来或者利用樊楼引人瞩目同时也容易让人误判而忽视的特殊便利趁夜潜逃。统领,你说对不对?”
赤狗儿也不用回应对不对了。
说话间已经看到有数队禁军连弓弩在内的武装齐备,打着火把从不同方向汇聚向樊楼.......无疑,今夜,谁若是敢再在樊楼一带闹事,宋朝廷就绝不会客气,必定立杀无赦。就算有醉汉或无知的乞丐无意中瞎闯到这一带也必定会被无情除掉。
同样的,若是沧赵老二一伙敢今夜肆意外出,也照样在无情射杀范围内。
使节团这帮人驻足留意,没看到禁军抓捕赵岳,也,没人就辽方公然欺辱宋右相这样的大事件来捉拿或质问他们。甚至就没人搭理他们。禁军即便在汇聚路过遇到他们时也权当没看见,只有带队将领和将士的一双双近距离投来的目光流露着不善,无形地警告他们赶紧老实回驿馆呆着去,这时候使团的人若再敢逞凶张狂,可就不是此前的一再软弱退让了......
无疑,使节团今夜的过分举动激怒了宋朝廷或宋君王。出于某种忧虑、迫切,宋方终于急眼了,露出了强硬和杀机。
禁军的布置无疑毁掉了辽使节团今晚能玩的一切机会。
想掐住棋子赵岳而一把掐住沧赵要害的希望无疑全落了空。
赤狗儿那本就红的眼睛瞬间越发变得血红暴虐。李奭等其它辽人也红了眼睛握紧了弯刀。
都急了。
李奭到底是精通儒教文化擅长玩阴谋的汉奸仔,他在紧张焦虑中急转转眼珠子就突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急速编织起更妙的小布袋准备明天伺机把赵岳妥妥当当装进去,那时,沧赵就是再能耐也断然没法子再逃脱落网。
.................
赵岳自然不知道耿南仲、宋君臣以及辽方这帮家伙在费什么脑子。
他的心也真是大,
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敢脱了脱衣服钻进暖烘烘火炕上的被子里转眼就睡了,并且一觉美美到天亮。
四将也都是心大得至少能网鲸鱼的,
虽然雕龙和宿良一对、绣虎和宿义一对,两两守夜,但分上半夜下半夜,轮流也都能睡个差不多,第二天一个个半点不缺精神。他们对赵岳都有一种盲目信任。赵岳说没事,他们就信不会有事。
嗯,事实上也真就一夜间啥事也没发生。再次验证了赵老二的一贯正确性。
五个人今天特意睡了个懒觉,太阳老高了,方起。
他们这小院一有了动静,几乎片刻间酒店的人就来了。温热的洗脸水......尽可能丰盛的早饭也来了.。战马也吃喝开了.....
樊楼的态度这次是真体现出盛情款款热情洋溢来,却反倒显得事情诡异。
就在五个人吃完了饭嘻嘻哈哈闲扯蛋时,朝廷终于有了动静。
三个宦官带着一伙(九人)禁军,嗯,看盔甲着装的鲜亮牛逼劲应该是大内御林军,来了。
赵岳在椅子上坐着喝口水瞥了一眼来人。
四将也收起嘻哈,起身沉默侍立在赵岳身后身侧,无形中表明了赵岳的身份地位。
来人打头的是个老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大内如今正得意的大太监谭稹。
谭稹能在凶险的大内混成事显然眼够尖,在院子里走着,透过半开着透气的屋门远远一眼瞧清了屋子里的情形,再仔细瞅瞅赵岳的模样,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赵小二本人了。没想到沧赵家还真敢把宝贝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