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保全财产性命和这身能白吃国家的军皮抵抗了强盗破城,老娘我跟着你才没全死在莱州任上.......
登莱二州合并,你官是当得更大了,但那是好事么?
那是要你顶着二龙山悍匪的杀抢,担起那的所有麻烦和凶险。若是好事,那,朝中那些人为什么不争着来.......
这一次次磨难,一道道坎和残酷教训,你李伯纪一点不长脑子醒悟,现在当了朝廷正经挂得上号了的大官了,你更自负和得意了,却不想想,皇帝、朝廷用你当这个大官其实是在用你在最危急的时刻和地方当堵枪眼的傻子用。
到东路当这个官就是挂个高级身份再次送死。
到了边关,辽寇随时会打来。说死就全家死光光了。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闹事和这的主人起冲突?
人家如此盛情招待我们,反而不对了?反而是好欺负的应该被你教训甚至收拾的?你,你.......你有病啊你!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摊上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老娘就是当一辈子姑娘老死在家里也决不嫁你......
李夫人一肚子怨气。
李纲看到老婆那幽怨冷冷的眼神,想想妻子跟着自己承受的惊吓、所遭的罪,不禁讪讪的低下了头。
李夫人幽幽叹口气,柔声道:”老爷,离开了这庄子,往北怕不下二百里内却是再无房舍可停留,想吃口饭,就这风雪荒野的,也做不得。妾身可不想冻死饿死在路上,先去吃饭了,得使劲多吃,一顿顶两顿甚至三顿才能抗得住路途的饥寒。和命相比,面子算什么?妾身是小女子,不是你这样的伟岸大丈夫,只要命,可不要没用的面子。“
说着,一甩袖子径直和老妈子一起走了。
妻子温柔却大含讽刺的话让李纲越发难堪。
刘韐却收敛了嬉笑之色,神情严肃起来说:”伯纪,你夫人有见识啊。这往北,只有靠近原乾宁军辖区那才有房舍可过夜。其它地方的房舍城镇不是地震洪水埋到了地下,就是修了决堤,据说半间也无存。负责接应我们的沧北军也只能在那等着我们到来。从这北上,路程却是漫长而严峻。冬季天短夜长。天黑得早。这天气这路况正顶着北风走,想一天赶这么远可不容易。我们得早早吃饱饭赶紧出发,一点耽误不得,否则半夜前赶不到房舍地怕是难活过今晚。“
宗泽点头道:”是得抓紧。伯纪,大事要紧,没工夫闹情绪磨蹭。走,咱们赶紧去吃饭。“
说着,他不禁又笑了,”柴进早吃过早饭,已经带着庄户们去南湖破冰打渔了。他们可没国家粮可白吃,一切全得靠自己的辛劳,闲不得。伯纪,你想见到柴进再斗一场,还见不到呐。哪会有早饭上再相遇的尴尬?“
刘韐也笑了,和宗泽一左一右强拉着李纲去吃饭。
李纲实际也不太抗拒。
不提正事要紧,确实没工夫闹情绪。就只说肚子也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肠胃从昨晚起就在一齐造反。
毕竟,在来赵庄的路上冰天雪地的就没怎么吃饭,就是啃了点又冰又硬的干粮凑合着顶顶,已经扎扎实实饿了一天了,晚饭上和柴进冲突,性子是痛快耍了,饭却又没吃一口,李纲是官二代,长这么大哪挨过饿啊,现在实在顶不住了。
餐厅这果然不见柴进的影子。
实际连有点身份负责招呼的人都没有。就是厨房的人在忙活......
柴进安排得很周到。
早饭:小米、可口小咸菜、灌汤肉小笼包,简单却着实下饭和顶饿。
不止如此,还特意准备了方便一行二百多人冰雪路上能食用的。
宗泽笑言,饭菜是花了大钱的,到任后得立即付清。我们可得多吃点,否则就吃亏大了。
实际是让李纲能坦然些敞开肚子尽情吃饱喝足了。
李纲心里明白,暗暗赞叹和感激宗泽,对柴进的愤恨难平实际上也至少是减弱了许多,不再耿耿于怀记恨了。柴进是有些凶野狂妄,但办的事却很实在,不但不是可憎的小人之属,而且还是个忧心国事的良民能人,在这年头太难能可贵。
送别一行人的仍是那个进庄后引路的大汉——这的庄丁总教头铁一。
主人柴进不在。连能代表主人的管家也始终没露面更别说相送了,但,此时的李纲却不再对这些细节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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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沧北,一行人却没分道扬镳,而是全去了清州城。因为宿太尉在那里正一边坐镇负责清州和蓟州的军队和防务,一边在等着他们来见面做些交待。张叔夜在淤口关,临时负责霸州和信安军两地的防务,刘韐他们到后,他也会赶来。
见到宿太尉,双方略一寒暄就进入了正题。
辽国应该是还不知道事变,一直没动静,侦察确认河那边始终没任何反应。
张、宗、刘、李、宿,五位边关大拿迅速勾通好了正事,然后轻松下来,准备略再叙叙套套交情就分开各奔自己的岗位,刘韐突然对宿太尉道:”来前,我等顺便去了赵庄一趟祭拜了一下沧赵英灵。“
这似乎是随口一句,却让宿太尉的老脸腾一下涨红了。
自惊闻赵廉死了,宿太尉压根就没想到过祭拜什么沧赵,一方面是高度紧张于边关危急的形势和工作,一方面却是压根就没有那心思。人,死了;那个家族没势力了,没用了,还在乎他干什么?
刘韐的话却是让宿太尉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如何势力眼和冷酷。刘韐必是故意的,是在隐形鄙视,冷笑揭开了他隐藏在清正君子正臣一系列光明美好形象下的市侩丑恶。
一定是故意的。
看看宗泽、李纲,还有张叔夜,都一样的注视他的四双眼神,宿元景就越发清晰认定刘韐就是诚心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