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中型小船出现了,它缓缓驶上前,和燕衡的座船相对,停了下来,周信走上船头喊道:“燕将军,请出来答话!”
燕衡认识周信,大都督府长史,他常常为催军粮军饷前来江宁找周信,他们关系很熟,看见周信,燕衡紧张的心稍稍一松,他仿佛又看到一线希望。
“周长史,末将燕衡见礼!”
燕衡走上船头,拱手施礼,他和周信相距不到五丈,让很多士兵都产生一种幻觉,他们这不是战争,而只是一次演练。
“请问燕将军,为何率军渡江,难道燕将军有不臣之心?”
周信问得非常坦率,一语直击燕衡的要害,燕衡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知道他为何要渡江,他知道服从命令,占领江宁码头,接应皇甫英俊渡江,他胀红了脸道:“周长史言重了,我只是服从命令,占领江宁码头,具体为何渡河,我想不应该是我所知。”
“一句不知道,燕将军就要让一万士卒丧生江底,燕将军,你如此不体恤士卒,让我心寒。”
周信也有点动怒了,执行军令固然重要,但一无所知就让士兵冒险渡江,不把士卒性命放在心上,这简直是愚蠢之极,他厉声喝问:“如果皇甫英俊是要造反,自立为楚帝,燕将军也要为他身先士卒吗?”
“这…….”燕衡无言以对。
这时,周信横举起尚方宝剑,高喝一声,“尚方宝剑在此,燕衡跪下听令!”
燕衡虽然只听说过尚方宝剑是黑玉剑柄,并没有见过实物,但他对周信非常信任,此时燕衡心中明白,对方居然有尚方天子剑,而且还有大都督府长史亲自出面,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更重要是,他再不服软,他的一万名士兵就要葬身江底,可以说,这把尚方宝剑来得正是时候,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立刻单膝跪下,沉声道:“燕衡不敢抗尚方宝剑之令!”
“我以尚方宝剑命尔等立刻放下武器,上船投降,否则,一万沭阳军,将不复存在!”
燕衡心中暗暗叹口气,他已被包围,无计可施,连突围的可能都没有,要么死,要么投降,再没有第三条路,可就算他死,又何必拖上一万名弟兄呢?
“遵命!”
燕衡站起身,走到船尾,对后面的三百艘小船喝道:“众军听着,放下武器,脱去盔甲,靠近大船投降!”
他连喊三遍,离他最近的几艘船首先放下了武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船只都放下了武器,脱去盔甲。
无晋一直在船头注视着燕衡和周信的对话,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可以感受到燕衡的情绪变化,从开始的不满到慢慢被说服,最后跪下投降……
无晋望着他那足有八尺身躯和雄壮威猛的气势,他不由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得了一员猛将。
“传令船只靠山,接受投降!”
…….
江宁水军军营一半位于长江之内,修建有长达两里的码头,此时码头上十分冷清,军船都已开走,只剩下十几艘破旧的百石小船,拴在码头一角,随波浪起伏.
夜已经深了,江面上渐渐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灰雾,使江面若隐若现,一队巡哨士兵在码头上来回巡逻,在离码头不到五十步便是水军营房,有近五十排,都是砖房,除了靠长江的一面,其他三面都有营栅包围。
此时营房内住满了江都军士,行军一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都在处于一种熟睡之中,他们今晚只在军营内住宿一夜,明天一早,留三千军镇守军营,其余大军将返回江都县。
夜已经到了两更时分,但皇甫英俊还是没有睡着,他多多少少有一点担心,他已经得到消息,楚州水军出动一千余艘战船,尽管没有战斗的消息传来,也没有败兵逃回,更没有登陆上岸的快讯,这说明燕衡的一万军队已经投降了。
对于这个结果,皇甫英俊是有心理准备,燕衡的一万步兵,他怎么可能应对楚州五万水军,甚至连梅花卫的五千军队都可能不敌,丢了这一万军队虽然让他多少有点心疼,甚至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但他给皇上的报告却能写了:他皇甫英俊亲率大军以迅雷之势疾速南进,占领江北军营,全歼皇甫无晋江北步兵,但长江天堑使他难以大军压上,惟派燕衡为先锋抢占南滩,无奈水军实力悬殊,先锋军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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