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脑袋,孤零零立在那里,看不出悲喜,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那种孤寂犹如困兽,将自己的内心封住,任由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
他抬步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不善言辞地只能抬起手慢慢顺着她的发梢抚摸着。
不是你的错。
读懂了他的意思,宋叶消瘦的身体一僵,搁置在两侧的手慢慢攥成拳头,她咬着牙,像是跟地板较上劲,赤红着眼眶一直那一个地方不移动。
然后,头顶上的大手下滑,按着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视线被一片衬衣的白色遮挡住,被迫合上的眼睛敌不过情绪的进攻,又或许是面前的怀抱太过温暖,宋叶觉得所有情绪都不再受控,汹涌而来的情绪争先恐后往外跑,打湿了她的眼困,也打湿了男人的肩头。
“别哭,小叶,别哭。”秦湛有些笨拙地顺着她微微颤动的背,触手可及的脊梁骨单薄消瘦得让人心疼,他抿着嘴角,低声哄着她。
小叶,别哭。
这样像是哄着孩子一样的口吻,宽厚到可以给她遮风避雨的胸膛让宋叶倏地揪住他的衬衣,咬紧牙关泪如雨下,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才能哭,才能脆弱。
手术门前几十号的人都是宋叶的手下,打从被宋叶招收到麾下之后就一直将这个喜欢穿白衣白裤的假小子当成了神袛。
宋叶在他们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是绝对强大的存在,永远不会被打倒,没有任何缺点。
可当看到她揪着秦湛的衣服,微微颤动着她单薄身体,在秦湛怀里哭得像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都不禁红了眼眶,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光。
宋叶是他们的老大没错,可他们都忘了,他们的老大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也是有血有肉,会疼会哭的人。
她肩头流血的伤口同样会痛,她只是不说。
她身上负担着这么多责任同样会累,她只是不说。
手术室里躺着的是她的亲人,她会自责,会心慌担忧,她只是不说。
袁松远远靠在门前看着这一幕,呆滞的眼睛里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想起第一次给宋叶开车,她笑着说要给自己一次机会,然后一路走到现在,对于他跟云华这段感情的促成,中间她也是功不可没。
他还记得,云华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宋叶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要高兴,她对云华的用心,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半分。
而自己却还在屋外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袁松终于抬步走到宋叶的面前,郑重地说了一句,“宋叶,对不起。”
她在他们面前,永远都不会存在资格的说法。
宋叶抹了把脸,赤红着一双眼,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木然,“事情是韩家做的,他们要针对人是我。”
袁松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也不是你的本意,一家人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我该对你说声谢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