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之际,是心灵会因为突然柔软了一刻而产生缝隙之时,这条缝隙不容易寻找到,然而一旦找到,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她安静地立在那里,有着属于一国皇族的高贵,却不嚣张。有那么一刻,人们突然觉得,很难再去强调她是一个女人,是不是女人已经不重要,她是替凤冥国来这里争取一席之地的。
赤阳国的太监磨磨蹭蹭,终于将座席安置好了,司晨一个人的座位,他们居然用了小半刻钟。
赤阳帝瞥了司晨一眼,大喇喇地挥了一下手,跟扇蚊子似的,轻蔑感强烈。
司晨知道这是允许她坐下来的意思,也不在意赤阳帝的轻视,转身,走到被安置好的座席前,轻轻地拉了一下曳地的袍摆,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皇族的高贵,却没有公主的温柔婉奕,非要形容,如一团让人摸不清的夜色,风景很美,却没来由得给人以虚无和荒凉之感,这样的感觉令人思绪微乱。至于是冰冷的冬夜还是温暖的夏夜,各人的感觉各不相同。
沈润冷冷地望着司晨,耳边回荡的却是她用软得几乎要将人融化的声音唤他“小润”。
真会伪装……
这个骗子!
赤阳帝亮出手中的两张字条,用漫不经心的表情,仿佛对这个小把戏不在意似的,他淡淡地问:
“这纸上的字,是凤主的意思?”
“是。”司晨平静着双眸,从容地应了。
“凤主是写给我看的?”赤阳帝冷冷地问,语气里已经掺进了被挑衅后的杀意。
“是写给四国看的。”司晨淡声回答。
此话一出,四国人面色皆变,即使知道她是写给四国看的,可她在四国人的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仿佛有恃无恐。
收回前言,她并不是不嚣张,她嚣张至极!
赤阳帝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眉倒竖!
守卫在裕昌宫内的赤阳国近卫兵统领立刻上前一步,抽出宝剑,架在司晨的脖子上!
突然变成了一触即发的场面!
倒吸气声响起,各国中不乏有胆小之人心脏开始怦怦乱跳,目露惊慌。
敢于公然得罪赤阳帝的,凤冥国凤主怕是头一个,真英雄,也是真傻子。
冰冷的剑刃架在脖子上,那宝剑十分锋利,只要稍稍动一下,就会被削掉脑袋,当场毙命。
司晨却面不改色,她从容优雅地坐在那里,静如暗夜,存在感却极为强烈。
沈润在赤阳国的近卫兵将剑架在司晨的脖子上时,心脏不可抑制地沉了一下,尽管她依旧从容。
过去在容王府,即使他再生气,也只是呵斥她几句,从没动过手,更别说动刀子,现在她却被这样残酷地对待……
但她与他是敌对的。
她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
像她这样的祸害,被杀掉,对各国来说都没有坏处。凭她一口气吞掉北越和南越,让百年来一直蜗居在沙漠的废物之国以胜者之姿走出大漠,这样的人不能留,留下来祸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