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地晃动得厉害,晨光站不稳走得更慢,嫦曦便背起她。
晨光用帕子捂住口鼻,蹙眉望着漫天的灰土烟尘,小声说:
“小曦,我第一次看见地震呢,地震好厉害,比沙暴还要厉害!”
顿了顿,她又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呢?”
“殿下,”嫦曦开口,轻声道,“其实南越这片地方,北方易山崩,南方易干旱。”
晨光知道这个。
这一次的大地震,也不知道祸及了多少地方,若只是一两个村子还好。可这么强烈的地震,真的只是几个村子受害吗?如果受灾面积过大,就要准备赈灾,开仓放粮。赈灾需要银子,放粮需要粮食,因为战争,不管是凤冥、北越、还是南越,都没有钱粮。因为是渔翁得利所以存底最丰厚的凤冥,假若外交和赈灾共用,那简直是要了老命。
嫦曦在林荫路的尽头看见了程宽和小赵氏的身影,背着晨光走过去,站在林荫路与村路的交叉点上。
眼前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刻钟前还是一座宁静祥和的村落,转眼间,却成了一片废墟。
站在村口,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石砖灰瓦堆了满地,有几处正在起火。
已经修整好原准备来年春天耕种的田地,裂开了条条如蚯蚓一样扭曲的缝隙。
夜晚时本应静谧的村庄乱成一团,救火的、救人的,来来往往,影影绰绰,那其中夹杂着女人和孩子们的尖叫声和痛哭声,那些声音混在焦虑急迫的嘈杂声里,异常尖锐,刺破了人的耳朵,颤破了人的心脏。
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晨光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程宽突然向程家的方向狂奔去。
小赵氏慌张地唤了声“夫君”,跟着跑了过去。
嫦曦见晨光没有说话,便背着她走进村子,跟在程宽二人身后。
晨光睁大眼睛,眼神笔直地望着村路两旁,原本还算宽阔的屋舍变成了瓦砾,堆成一堆,看上去小小的,完全想象不出来这原本是一座房屋。
篱笆横陈的院子里,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大喊大叫,叫喊着让村中由男人临时组成的救援队伍救救自家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下面的亲人。
一个头发乱蓬蓬沾满灰土一身狼狈的女人坐在道边,在给她同样蓬头垢面的女儿,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包扎伤口。
小姑娘不哭不闹,在晨光经过她身边时,她刚好歪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地落入晨光的眼里。
余震不断,可月亮出来了,冰冷的月光倒映在那孩子的眼睛里,她眼波平静,无邪懵懂,她望着晨光,晨光一点都猜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不过晨光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还好,还好,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他们从母女身旁经过,向程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有几步,忽然,背后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由尖叫转为哭叫。
晨光的心咯噔一声,一个没注意,从嫦曦的背上滑了下来。
她转过头,她看到那个小姑娘开始从嘴里往外呕血,身体一抽一抽的,大量的鲜血被吐出来,小姑娘双眼呆直,已经失去了月光给予她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