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像你这种明明想出风头却装作是为了民族大义的人才最恶心。”
姜书生噎住了,晨光的话仿佛将他从中间拆开,袒露在阳光下,再也无法掩藏一点阴暗。他直勾勾地瞪着她,气了个倒仰,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村花忽然上前,哆哆嗦嗦地反驳道:
“殿下大人,殿下大人,不是这样的,是杨大人想要开仓放粮,结果这个狗官,这个狗官居然将杨大人关起来,说要将杨大人斩首。杨大人一心为民,姜先生也是气不过才带着百姓们过来理论,结果这个狗官居然命人放箭,好多人都被射死了。请殿下大人明察!”她磕了一个头,大声说。
这个小姑娘说话很软,就是“殿下大人”这个词过于新颖,有点好笑。
晨光顺着她指着“狗官”的手指看了薛鄂一眼,淡声道:
“狗官我自会处置,你们也逃脱不了。不管缘由是什么,闯城门制造暴乱的罪不可恕,我今天放过你们,传出去,就会有人以为闯城门无罪,法不责众,甚至还会有人认为只要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不管是辱骂官员,还是闯城门、劫法场都可以被宽恕,其实一点有用的事都没做成,反倒是惹了一堆乱子最后送命,不过是一群让人利用了的蠢货罢了。我没下令杀了你们是我的仁慈。押走!”
薛鄂早在晨光也叫他“狗官”时就跪下了。
负责看押的士兵将姜书生和闹事的百姓全部押下去,晨光的话无论是小村花还是其他人都反驳不了,虽然心里怨怒和恐惧交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头丧气地被押走了。
城门口终于安静下来。
晨光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薛鄂看,把薛鄂看得大冬天后脊梁冒了一层冷汗。
“杨大人,斩了么?”她笑吟吟地问。
薛鄂张张嘴,刚要回答。
晨光打断他继续笑说:“若是斩了,最好给他接上,否则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如此血腥的话从一个温软女子的口中说出,还是笑着说出来的。
薛鄂有些毛骨悚然。
“回殿下,杨鼎正被关押在牢里。”
晨光也没和他确认为什么会关押在牢里,淡声道:“带他来见我。”而后,缓步登上马车,进城了。
薛鄂脸色青白,副手夏州丞赶过来扶起他,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慌张。
薛鄂的办事速度还挺快。
晨光刚在州牧府的大厅里坐定,启华郡郡守杨鼎穿着囚服套着枷锁叮叮当当来见。
此人很年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清癯,容貌清秀,书卷味十足,眉宇间有着专属于读书人的执拗和倔强。
晨光对他的年纪猜的还算准确,一般也只有年轻人才能做出违逆上峰命令这种事,等到上了年纪,就全变成老滑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