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相反的凶恶时,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大概是最让他得意的。
层层伪装包裹住他,被包裹住的本我几乎已经融化掉了,司晨突然想去狠狠地扯碎他的伪装,让他再也拾不起穿不上,她想看他在面对自己掩藏在伪装下那早已融化了的本我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大概会瑟瑟发抖,那个时候,他将会用怎样绝望的眼神去看她。
司晨知道现在的沈润是着急了,在晨光隐去之后,这段日子,他用各种体贴的手段来讨好她,她知道他急于俘虏她的心,他不想她拒婚,所以他迫切地要在战事结束前俘获她。
作为男人的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女人心里的冷酷薄情。
即使是晨光,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她和她都是在拖着他。她们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凤冥国,就像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龙熙国一样。
人都爱幻想,幻想自己的与众不同,女人们幻想着会有男人为了自己放弃天下,那会让她们芳心澎湃;男人们自然也会幻想有女人愿意为了他们放弃所有,不管是身家还是性命,通通都交付给他们,这会让他们热血沸腾。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当幻想的浪潮退尽之后,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他们都是只会索要不会去付出的人,所以他们的喜欢都不是认真的喜欢。
……
两日后,郑书玉从内城中平安退了出来,脸上带了一道老长的伤口。
“臣按照殿下的计划,入城就表明臣是凤冥国人,凤冥国想要背着龙熙国与烈焰城和谈,结果第二天,真在朱建七家里搜到了通知龙熙国的书信,朱建七当时都傻了,他大概以为天降横祸。钱嵘真是个暴脾气,在正堂里和孟虎吵了起来,都抄家伙了,雷将军跟他们干了一架,负了伤,孟虎大怒,把两个人全关进大牢,我替孟虎拦了一下子,伤了脸。孟虎就说,原本不想让我活着回去,但他是个讲道义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想要招安可以,这是他们拟定的契约。”郑书玉咧着嘴笑,将一封丝绢递给司晨。
司晨草草地扫了一眼就搁下了,说是契约其实是单方面的狮子大开口,她原本也不想招安,再说她也没钱。
她看了郑书玉一眼,两天时间就能挑拨双方大打出手,虽然马匪脾气暴烈是一方面,可不得不说,郑书玉确实有两下子。
司晨喜欢他这种文能架桥拨火,武能战场杀敌的人才,因为凤冥国太弱,只会逞凶斗狠行不通,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属下都必须要能夹缝里求生存,擅长忍辱退让,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和气,看着郑书玉说:
“好好的一张脸,倒是给毁了。”
郑书玉摸摸脸上的伤,嘿嘿笑说:
“臣是男人,又是军人,这点伤算什么!”
顿了顿,他又正经起来:“殿下,臣这两天粗略打探过,那朱建七和钱嵘在内城里势力不小,朱建七是文人,本身就奸滑,钱嵘算半个他的人,两人穿一条裤子,这一回都下狱,这两个人不会消停。这内城虽然人多,也不能小看,可说到底马匪就是马匪,破绽太多,太好钻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