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温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头了:北面依稀传来轰鸣声,似乎越来越大了。
“莫非哪家道友渡劫?”宇文温抬头望天发现万里无云没有什么可疑的云层,随后左手被人一抓随后那人扯着自己向前跑。
“郎主快走,发大水了!”张鱼抓着郎主宇文温的手扯着他往前边的西岸岸边冲去,宇文温还没回过神就见那许绍也撒丫子跑起来了。
“怎么”
回事两个字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脚下浮桥波动起来似乎有一股力量将整条浮桥往上托,他心中咯噔一声扭头往北看去只见上游一阵阵白花花的大浪向自己这边冲来。
“王八蛋我连三千人都不够有没有搞错啊!”宇文温明白怎么回事了挣脱张鱼的手奋力向前跑去,他和许绍、张鱼在新兵营里熬了五个月身子骨硬朗腿脚利落倒也跑的飞快。
但最主要是他们靠西岸近所以就当他们冲下浮桥连滚带爬的跑上岸边时,汹涌而来的大水席卷了浮桥,自然之力竟然将浮桥用一波流带走了!
两岸守军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方才还好好的浮桥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吞没,河水水位急剧上涨还好两岸营寨地势较高没被波及。
可等轰鸣的大水过后水位缓缓下降之后再没看见浮桥的踪影,两条锁着浮桥的跨河铁索连同构成浮桥的木船什么的都不见了踪影。
河两边为了固定浮桥而牢牢钉到土里的四条大木桩均已不见了只留下空洞洞的深坑,上游原先为了保护浮桥而特意拉起的两条铁索倒是还在。
也只能说是还在了,两条铁索各自断了一头只剩另一头连着木桩在岸边。
“浮桥阻力太大,所以被一波流带走了”看着光溜溜的河面宇文温喃喃自语,周围人都都看着河面发呆没人问西阳郡公说的‘浮桥阻力太大’是什么意思。
确认是水攻无疑!可对方想干什么?
前几日安州大军从这里渡河若是十余万人刚过一半时来这么一场水攻那么就能拦腰斩断安州军,那么在西岸埋伏着的荆州军就能趁机袭击同样留在西岸的安州军。
可是这并没有没有发生只能说明当时荆州军也没抵达附近埋伏,现在这场大水肯定是人为的也就是上游荆州军筑坝拦水进行水攻。
宇文温觉得可能性有两个:第一是攻击浮桥,第二是荆州军筑坝玩脱了溃堤。
他不觉得自己运气有多好所以综合判断是第一种可能,陈五弟、杨济、许绍等人也同意这种看法。
安州军的陆路粮道有个重要节点就是这个浮桥,从东面运过来的粮草要经过这个浮桥过河支援西岸的安州大军。
因为安州军攻打荆州新野郡治棘阳、荆州州治穰城也需要在西岸北上,所以必须保证浮桥畅通无阻直到安州攻下这两处要地击败朝廷大军。
时间可能要花上月余所以保护浮桥很重要,桥断了若是重新搭建只要几日这期间大军本身的存粮能保证自给自足也等得起。
所以对方是要让这桥断了以后再也修不起来,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很明显了。
“有敌人,西北方向有敌人!”西侧营寨敌楼上的哨兵敲着锣拼命喊着,随后东岸营寨敌楼上的哨兵也在喊着同样的信息。
宇文温让军主陈五弟组织士兵准备列阵、让幢主许绍组织辅兵把辎重全部推入营寨,他一同入寨面见守将。
此次浮桥守军共两万人分东西两寨,因为西寨面临更大的压力所以主将领兵一万五千人驻扎西寨,东寨五千人负责策应。
主将是安州总管府另一名司马:郑万顷,他去年七月时为温州刺史因为算是总管宇文亮的心腹故而现已提拔为总管府司马,此次守卫浮桥的重任便由其承担。
郑司马和宇文温很熟,今年二月宇文温招兵买马开练时相关军务均由其处理,两人一见面也顾不得寒暄赶紧一起登上敌楼观察敌情。
西北方向尘土飞扬似乎有千军万马向这边过来只是离得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不是问题他掏出千里镜对着西北方向望去随后面色凝重,旁边的郑司马接过他递来的千里镜望那边看去亦是眉头紧锁:
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旗帜如海,当中一面大旗黑底金边十分显眼,上书七个烫金大字:征南行军元帅梁。
排除扯大旗当虎皮的诡计,对面的应当就是此次南下的征南大军主力,主帅为行军元帅梁士彦,麾下兵力连同荆州军一起如果全都在面前的话至少有十五万以上。
按理说没这么快抵达的征南军主力出现在眼前,虽然现在接近正午烈日当空但浮桥守军们却感到身上传来阵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