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公公说,皇上近日公务繁忙。恕臣妾斗胆,皇上千万保重身体才是。这个酱汤小鲍鱼不错,皇上尝尝?”
绮妃开口,这才把君墨影的思绪拉了回来,略微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才“恩”了一声。
“你在西阙的时候,跟浅妃很熟?”君墨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问得随意。
“是啊。”绮妃点点头,“当初入选的众姐们中,就属浅妃与臣妾关系最是要好。”
“哦?”君墨影眉尖一挑,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那为何浅妃失忆之前,朕从未听你提起过她?”
绮妃眼神一闪,勉强弯了弯唇笑道:“臣妾怕皇上不喜,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些事。”
她没有说为何不喜,但两人都心照不宣。
那一年的时间里,帝王就连凤浅的面也没见过,怎么可能喜?这摆明了就是采取冷处理方式,抑或有人从中作梗,但不管是哪一种,识相的都不会随便提及那个叫凤浅的人。
“除了不在朕面前提起,别的方面,朕同样没看出你对她有什么照拂。”君墨影说得很直接,半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
绮妃愣了愣,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帝王今日会答应和她来华章宫。
是为了搞清楚她接近凤浅的真正目的么?
绮妃的笑容渗出几分苦涩,不等她开口,君墨影又道:“从前是看朕不喜,所以疏远,如今难不成是见朕喜了,所以再次接近?”
“皇上,臣妾绝无此意!”绮妃一惊,慌忙摇头,“臣妾知道,皇上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左右的,怎么可能存了那种心思?”
君墨影眸光微微一凝。
“那若是朕告诉你,偏偏凤浅就不包括在那随便一个人里面,你还会这么说吗?”
绮妃心口一颤,腿软得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不包括?怎么个不包括法?
其他人都是“随便一个人”,只有凤浅不是吗?
她紧抿着唇:“皇上明鉴,臣妾知道皇上最讨厌后宫里的龌龊,绝不敢存有那样的心思。至于浅妃,臣妾素来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当初之所以不敢和她多有接触,也是怕那特殊照拂会给她招来奴才们的红眼,最后反而害了她。如今没了这份担忧,臣妾才敢……”
“行了,朕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君墨影缓下神色,打断了她。
绮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不禁腹诽:要是这也叫随便问问,那刑部大堂里那些是不是也能称作喝茶闲聊了?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们把晚膳撤了下去,绮妃自告奋勇地提出要给帝王沏茶。
君墨影准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竟已换了一套衣裳。
绛紫的水云衫,将她白净的脸蛋衬得愈发透彻,黛眉斜飞,美眸晶莹,嫣然一笑,媚态横生。高耸的飞天髻簪着蝴蝶流苏,增添了几丝垂坠感。不似方才被风吹得那般微有凌乱,一看就是精心妆扮过的。她的手中还捧着一个茶托,上头摆着一套青花瓷制的茶壶茶盏。
乍一眼看去,诱人心神。
君墨影却是眸色淡淡地睨着她:“这么短的时间,绮妃究竟是去泡茶,还是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