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妃福了一礼,苦涩道:“既然皇上有正事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只是皇上也得注意着身体,别太辛苦了,早些歇着。华章宫地方虽小,也请皇上勉为其难将就一晚吧……”
君墨影淡淡地“恩”了一声:“你去歇着吧。”
绮妃进了内殿,君墨影才一撩袍角,在案前坐下,深邃的凤眸中晕开一丝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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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央宫烛火莹莹,已入深夜,内殿里的人却依旧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凤浅望着床头那一挂风铃,氤氲的烛火将她的小脸照得晦暗不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这床似乎格外冷,哪怕屋子里还生着暖炉,厚实的被褥裹在身上,她的一双脚却依旧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她的心境——习惯真他妈是个可怕的东西!
凤浅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眼,强迫自己入眠。
这个世上,没有戒不掉的习惯,只有除不去的心魔。
又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她猛地翻坐起来,扯了件袍子裹在身上,踢着绣鞋跑到桌边去喝水。
拎起茶壶直接往嘴里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凤浅险些没被呛着,凉透的茶水一路从嘴里沁入心脾,冷得她直打哆嗦。
“娘娘,您还没有睡吗?”外头守夜的宫女琳琅听到动静,怕她有什么需要,走进来问她。
凤浅迷迷糊糊地摆了摆手:“我起来喝个水,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暖炉被她踹翻了,痛得她立时蹲下去捂着自己的脚。
琳琅一吓,连忙跑到她身边:“娘娘,您怎么样,有没有事?快让奴婢看看。”
凤浅强忍着疼痛,咽了口气,龇牙咧嘴地挤出一句:“我没事,你扶我去床上躺着吧。”
“是。”琳琅连忙依言照做,好不容易搀着一瘸一拐的凤浅回了床上,又赶紧出去找人来收拾地上那烂摊子。
大半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凤浅又羞又恼又愧,见冬阳也来了,便让她好好赏了这些人。
只是没想到,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冬阳又回来了。
“娘娘还好吗?”冬阳担忧地看着她。
凤浅耸耸肩:“刚踢到的时候是还挺痛的,不过现在好了。你不用担心,明个儿起来肯定就没事了。”
冬阳知道主子这是在装傻呢,这么清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主子不想说,她这当奴婢的也不能强迫啊,只好住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娘娘一会儿若是再想喝水,就传奴婢进来,别自个儿起来了,冷得慌。”
“恩,我知道。”凤浅是觉得没必要为了喝个水还特地把人叫进来,只是见这丫头如此严肃,为了让她宽心,只得点头答应。
冬阳出去的时候,还是微蹙着眉心。
起初她不知道皇上今晚是去了华章宫,只当皇上公务繁忙才赶不及过来。可是后来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原来龙吟宫的安公公来过了,说的就是这事儿。
难怪主子从晚膳起就不太对劲。
冬阳叹了口气,只希望明日皇上能来,好好安慰安慰主子,这件事儿可以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