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坐在后堂阶下竹丛前思念她的姐姐……体会到邓青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想法,他更是肃然起敬,这个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副人格,可能做出那种近乎于飞蛾扑火一般的抉择,足以证明了她那莫大的勇气,而她那隐藏在诗句里面那种对“生命”的渴
望,更让人赶到震撼。
甚至,他这才明白邓青琪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了。之前只以为她是为了成全姐姐而不惜牺牲自己,可现在他才意识到,除了牺牲自己的勇气外,还有那种对真正的生命的极度渴求。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虚拟的人格,还是一个副人格,只要在她姐姐的身体
里,她就永远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一个真正的人,而他徐景行的出现,则给了她一丝希望,哪怕那一丝希望是那么的渺茫。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神色更加肃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提笔,酝酿片刻后周正的小楷将这首诗写在了画的左侧。他在运笔的使用特意使用中锋运笔,让笔画显得更加有力,同时将笔画和字架结构压缩的更细更密,让每一个端正的楷体小字看起来更加有力,顿笔的时候也稍微加了点力量,让转折看起来更加遒劲,就
像梅花枝干上横生的虬结,使得这字看起来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同时在笔画的收尾处轻起轻放,使的字体中多了一点轻描淡写的婉约感,像初春微绽的柳叶,又想二八少女的黛眉。
一首小诗,他足足用了二十分钟才写完,写完以后额头竟然微微见汗,这种体验,他可好久都没有过了。
写完题跋,他取出自己的印章,抬头看邓青琪。
邓青琪面无表情的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搁在宣纸上,然后按照徐景行的吩咐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徐景行则打开本相之眼,神色肃穆的盯着邓青琪的本相和就差最后一笔的仕女画,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印章盖在题跋下边。
印章落下的瞬间,他眼睛眨都没敢眨一下,死死的盯着邓青琪的本相。邓青琪和邓彩琪两个人格的本相此前还在那儿打闹,对外界的情况似是完全没有觉察,不过这也正常,本相本来就迟钝,跟常规世界的互动几乎为零,应该是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就像普通人根本看不到
本相的存在一样,本相应该对普通人的存在也毫无知觉。
或者说,在本相的知觉中,普通人的存在就是他们的本相或者物性,如果殷晓静来了,估计在邓彩琪的本相眼里,就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而不是那个干练精明的都市白领。
也就是说,在两个本相的眼里,根本没有这幅画的存在,也不知道徐景行在做什么。但是,就在他的印章落下的瞬间,两个小姑娘忽然顿了一下,一起抬头,水灵乌黑的大眼睛齐齐扫向刚刚盖上印章的仕女画上,但两个人的眼神很快就变得迷茫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看不懂的事情,还对视一眼,又齐齐摇头,跟着将视线移到徐景行身上,或者说是徐景行的本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