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你,最近在做什么?”手心却紧张的都是汗。说着二人就要走到门外去说。赵石南却早就寸步不离的跟了出来。
白芷扭头笑道:“你不用跟的这么紧吧?我又不会把她拐了去。我们说点体己话你也要跟来。”
“还有我不能听的体己话?那我更要听听。”赵石南的声音带着玩笑,目光里却全是寒冰凌厉,甚至是一丝警示。他早已明了白芷的身份,王府井的枪声事件后,白芷的身份早已暴露,按理不该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可她依然若无其事的出现了,这并不寻常。
白芷看甩不掉赵石南,不免有些焦急:“你是非要使绊子?”
赵石南看着白芷,更加清冷,那一丝勉强的笑也没了踪影:“什么绊子?我不明白。”
白芷胸口起伏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咬着唇看了杜衡半晌,对赵石南苦笑道:“罢了,我和你相识一场,到最后,你却像防贼似的防着我。赵石南,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可你就是不肯帮我,是不是?”
赵石南声音冷淡:“我是个生意人,把生意做好就是本分。在这个乱世,能给我的妻儿老小,谋个栖身之处,就很好了。所以你还是免开尊口。”
白芷的神情有些悲凉,看向赵石南的目光竟有几分俯视的味道:“可悲可叹,你如果是个乡野村夫,或者目不识丁,都不要紧,可你是个饱读诗书的人,你小时候都在念“苟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祸福避趋之”,可你如今呢?你的胸怀天下都哪去了?都变成了眼里的银子吗?”
杜衡在那里听着白芷的诘问,脸一阵红一阵白,尽管白芷说的,正是她内心深处的呼喊,可从外人嘴里说出来,终究有些赤裸裸的直白,杜衡忙解释着:“他不是的,他想的是——”
赵石南打断了杜衡的话,直盯着白芷道:“是的,我是在趋利避害,所以你可以不必和我再讲你的道义胸怀。”转而又说道,“但是国家兴亡,不是有血有猛就够的。”
白芷冷笑了两声:“说这话的,不过是舍不得血罢了。赵石南,如果中国的男人都像你这样,没有责任,没有信仰,再过一百年,也还是亡清和军阀的余孽,也还是一群东亚病夫。”
赵石南的拳握了起来,额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着,唇抿得很近,脸色沉着,却没有说什么,杜衡的脸几乎要滴出血,她哀求似的看着白芷,希望她别再说了。她的丈夫,一直是她心里顶天立地的人,虽然她也觉得他面对革命的态度太过冷清,可被白芷说的简直一无是处。她的心很疼:“白芷,不要这么说。谁都有选择道路的权力。”
白芷还在喘着粗气:“可他是赵石南,不是普通人。你一个弱女子都理解的事,他不应该唱反调。”说着看向杜衡,“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过几天就要走了,这一别,以后只怕不能再见到了。”
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并一个桃心的挂坠,给杜衡带上:“这个送你留个念想,毕竟认识一场。”
杜衡眼圈有点红,胳膊上只有刚才试的那个手钏,递给白芷,白芷又推了回来:“我整天东躲西藏的,也用不着。”
说完看着杜衡有点伤感,忽然把杜衡紧紧的拥住抱了一下,旋即又松开,捏了捏她的脸:“衡儿,再见。”
转而看了看赵石南,目光中的神色很复杂,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刚才的话,你别介意。祝你生意兴隆。”说完扭头快步的离去。
赵石南一怔,心里一丝说不上的滋味。回去把杜衡手钏的钱付了,最后挑了那串珍珠的。便回到了府里。
那个中秋夜,吃过饭后,赵石南和杜衡在窗下等了很久,竟然一直是乌云盖顶,没有一丝亮光。赵石南和杜衡,各自想着心思。
犹豫了半晌,杜衡开了口:“石南,白芷的话,你不用介意。”
“我不在乎。”赵石南转看向杜衡,“但我在乎的是,你的看法?”
杜衡咬了咬嘴唇,看着赵石南答得有些艰涩:“力所能及的时候,应该施以援手。”赵石南没有再吭声,看着杜衡若有所思。
忽然外间的门响了,一个婆子进来禀告着:“少爷,少奶奶,锦葵姑娘又不好了,晚上吃了饭后,一个劲的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