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退一步,宁愿死在城头上,也不愿苟活着跪下。
敌人们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城头,又一波一波的被打下去,直到天黑了,蛮人的攻势才见缓。
毕竟蛮人也是血肉之躯,也会感觉到疲惫恐惧。
等到蛮人大军退去之后,樊期期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底下全都是血,黏黏的还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了,软软的靠在城墙上,剧烈的喘息着。
她身上的伤口都是一些小伤,倒还没什么,重点在于一下午都在不停的重复挥刀砍人的动作,其实到最后的时候,她两条手臂都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只是在机械性的继续重复这个动作。
今天晚上如果不经过良好的按摩,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她的两条胳膊就会变得浮肿。
严重的甚至会因为肌肉损伤,以后就再也干不了重活什么的了。
樊期期靠着城墙休息了很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快要挂掉的状态,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过了很久很久,那些轻伤的重新上战场,开始打扫战场。
樊期期才扶着城墙慢吞吞的站起来,感觉肚子饥饿无比,她是在战场上停留最久的一个人了,其他人在战场上搏杀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退下去休息,换新的人上来。
只有樊期期从头到尾没有下去过一次。
所以到结束的时候她才这么疲惫。
杜右余也浑身是血,显然整个人都累的不行不行的,但却比樊期期的情况还好一些,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把把樊期期架了起来:“七哥,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啊,学学我,该偷懒的时候就稍微偷会儿懒,也不至于累成这样的吗?”
“说的跟你偷懒了似的。”樊期期没有矫情,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身上:“饿死我了,走,吃饭去。”
两个人慢吞吞的走了回去,吃饱了之后,樊期期就跟没了骨头一样躺在那里:“来个人给哥揉揉肩膀,快不行了。”
杜右余嘿嘿一笑:“七哥,我来给你揉!”
“滚滚滚,你粗手粗脚的,想给我卸胳膊呀?”樊期期踢了他一脚:“秦朗都比你靠谱。”
杜右余眼珠子一转,然后道:“七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个人来给你揉胳膊!”
说的他就跟兔子似的跑了,樊期期有点困了,爬到了床上,等着杜右余找人过来给她按摩。
本来樊期期以为杜右余会带一个军医或者军医的助手过来,万万没想到,她一睁眼就看到杜右余带了三个漂亮姑娘进来。
三个姑娘都长得挺不错的,羞答答的走了进来。
樊期期眼睛一瞪:“你这干嘛呢?”
杜右余搓了搓手掌,然后道:“你不是嫌弃我粗手粗脚的吗?我这不是给你找了几个软软的女人来,好好伺候我七哥知道吗?”
“人哪来的?”樊期期翻了个白眼,然后道:“别跟我说你是从军妓里挑的,赶紧让她们回去。”
“你还嫌弃人家姑娘啊……”杜右余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丢了出去,紧接着两个漂亮姑娘也被请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年纪最小,长得不算特好看,但是清清秀秀的给她揉肩膀。
杜右余蹲在门口傻了眼,他拍了拍门,十分幽怨的道:“人你都收下了,怎么还把我丢出来了?算了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享受了,七哥,我先走了。”
樊期期没理他,闭着眼享受姑娘轻柔的给她按摩肩膀。
她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姑娘搭话:“我看你年纪挺小的,怎么沦落到这里了?”
充当军妓的一般就两种人,一种是家里出了变故,这种情况呢就是男的够年龄就砍头,女的一般充作官奴或者军妓。
第二种就是自愿的了,一些青楼里年老色衰的女人,自愿过来做军妓,赚一笔安身的钱。
这个少女年纪这么小,应该是前者。
她柔声道:“大人,奴家是官妓,这是命,没办法的事……”
樊期期伸出手,从桌子上摸过一把小刀,又摸了一个苹果过来,慢吞吞的削皮,一边削一边道:“姑娘家是哪里的?听你的口音,倒有点像京都那边的口音。”
“奴家是京都人呢。”少女刚细声细气的说完,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官妓?我看是战俘营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