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表上来看,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一个样貌精致的男人,很不般配。
从内里上来看,一个傻乎乎的男人,一个特别理智特别聪明的女人,也十分不般配。
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特别好,好的甚至有些黏糊了,准确的说,是顾北执一直黏着樊期期,黏的牙疼。
陆霖看了一路的秀恩爱,实在忍不住了,问樊期期:“夫人,您的夫君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让您见笑了。”樊期期很无奈的道:“阿执他很没有安全感,您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同常人有所不同,所以受过许多的苦,总觉得我对他是最好的,所以一直格外的黏我,习惯就好了。”
“没有什么好笑的,我……很羡慕。”陆霖叹息道:“很羡慕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这才是最贵重的东西。”
樊期期只是笑,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陆霖身上,陆霖十分的不好意思:“这一次,我是去山中打猎的,不幸遇到了一只黑熊,一不小心同护卫走散了……”
樊期期很清楚他说的是谎话,因为樊期期看过他的伤口,他的伤口有两道刀伤,一道剑伤,小腿上还有箭支的痕迹,虽然只是擦腿而过,划破了皮,但通过痕迹可以判定,是经过特殊制造,箭头上带有倒钩的箭支。
像这种箭支,一旦刺入人的身体当中,想要拔出来,哪怕是用刀割开皮肉,也会带出一块肉来。
特别的凶残。
根本就不是黑熊留下的痕迹。
但是樊期期没有拆穿他,这世间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一个人的秘密你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会死得很快。
“公子以后还是小心一些才是,这个季节尤着一点春寒,但那些黑熊之类的生物,刚刚从冬眠当中醒过来,正是最饥饿的时候,看到什么就会攻击什么的,公子运气好,只碰到了一只,这个季节可不是打猎的好季节。”樊期期很淡定的接上了他的话。
陆霖更不好意思了,他便道:“我也是年少不知愁,所以不听他人劝诫……唉,吃一堑方长一智。”
除去这个谎言之外,他们两个聊得还蛮好的。
陆霖甚至表示:“看你的夫君的情况,倒不像是天生的,在下认识好几个神医,夫人愿意的话,可以让他们给他瞧瞧。”
樊期期很清楚顾北执其实根本就没有问题,他只是开智比较晚,然后又被人关在小院子里关到现在,所以才显得比较笨,还有点单纯。
所以樊期期婉拒了,然后很温和的道:“多谢公子。”
她笑了笑:“阿执其实不笨的,他只是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关在了小小的院子里,十几年没有见过几个外人,所以才显得格外笨拙,我现在在教他识字,教他说话,教他为人处事,他学的很快。”
陆霖忍不住道:“夫人,像你这样的女子,大善。”
他真的很少见这样的女人,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一个给人感觉把世事完全看透了的女人,太过聪慧,慧极必伤。
而樊期期和他的母亲还有所不同,樊期期更坚韧一些,她坐在马车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像一棵生长在悬崖的孤松,言谈温和当中又带着铮铮的傲骨。
在这个大部分男人都喜欢那种小鸟依人,温和无害的女人的年代,她无疑是特别独特的。
就像生长在一片粉色蔷薇当中的一朵红玫瑰。
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只可惜这世界上大部分的男人,都不会透过皮囊去观察一个女人有趣的灵魂。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陆霖觉得单凭外表,樊期期真的配不上顾北执,那么现在他就觉得,这世间可能没有几个男人,能够配得上樊期期。
她太独特,太有意思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和樊期期成为知己,樊期期这个人,在收敛了自己的棱角之后,言谈举止让人恰到好处的舒心。
她想要交好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过。
虽然樊期期有自己的傲气,一般的人,像是柳夫人那一家,她根本就不会心平气和的去和他们交流。
等到了京都门口,陆霖就主动的提出了分别。
樊期期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所以也没有强行的要送他回去,倒是陆霖忍不住问:“我可以知道你们夫妻的名字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必然是要报答救命之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