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樊期期挺好奇的:“你学过药理吗?那日里你断言那人有病症,竟然全都是对的。”
樊期期点点头:“小时候感兴趣,学过一段日子,但是那时候没个定性,过段日子又有了别的兴趣,就抛在一边了。”
她可一句谎话没讲,只不过她嘴里的一段日子指的是几十年,后来虽然没有认真的去学药理了,但总归有用得着的时候,陆陆续续过去这么多年,就是头猪,也认得几味药材了。
白衣公子又和樊期期聊了一会儿那天的事,那天官差来了以后,确实十分为难,就请了仵作来验尸,偏偏仵作一时验不出来,彳亍许久然后说不敢断定到底是先病死还是先轧死。
后来听了有人复述樊期期的话,仵作才恍然大悟,确定了的确是死后才被碾压。
想来那日里那人本来只想碰瓷,不想突然病发,要不然定然是停在车轱辘前打滚,万万不该是钻到车底下的。
最后白衣公子总结:“所以我才说,是你帮了我一个忙。”
樊期期摇摇头:“恰逢其会,你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白衣公子忍不住笑了:“我瞧你年岁也不大,怎么说话如此老成?”
樊期期面容有一瞬间的古怪,她……年岁不大?
真有一种自己在老黄瓜刷绿漆的错觉。
白衣公子继续道:“你帮了我就是你帮了我,哪怕你是无心的,哪怕你并没有准备让我报答,可这个人情依旧是我该还的,要不然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樊期期仔细想了,是这个理,她要是欠着陌生人的人情还不上,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于是樊期期就不说话了。
白衣公子便问她:“这糕点什么不算,你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的?”
樊期期认真的思考,半晌才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京都。”
“那捎我一程行吗?”樊期期歪着头:“我也是要去京都的。”
白衣公子下意识的问道:“去投亲吗?”
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便不好意思的道:“是我逾越了。”
“算是吧。”樊期期想着,她就是想去最繁华的地方,能碰着顾北执是好事,碰不着那就混出名头来,让顾北执来找她。
“对了,我姓赫连,赫连明镜。”白衣公子笑着道:“就是那个明镜高悬的明镜。”
樊期期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道:“我是樊七。”
夜里雨势没变小不说,还越来越大了,破庙又没个门,漏风又漏雨,导致庙里的温度蛮低的,樊期期和赫连明镜聊了许久,等夜深就各自睡下了。
睡到半夜里,樊期期就这么活生生被冻醒了,她揉了揉鼻子,有打喷嚏的冲动,最后实在没忍住,还是打了一个。
赫连明镜大抵睡眠浅,他撩开马车的帘子:“进来睡吧?”
“不用了。”樊期期坐起身体,火灭了才是让她被冻醒的原因之一,她又添了一些柴火,这样就热一些了。
赫连明镜继续道:“你若是冻病了,又是麻烦,反正等明日里我们就要一同走了,迟早要进马车里的。”
“我说你怎么像个女孩子家家的?难不成担心男女授受不亲?”
樊期期又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老老实实的钻进了马车里:“你就当我是矫情吧。”
她的确在考虑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长得总有些像她家阿执,哪怕只是眉眼当中有一点影子,她也总觉得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平日里她也不是那种非要纠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的人啊。
樊期期本身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让她不自在!
樊期期钻进来以后,赫连明镜就从暗格里拿了新的毯子出来:“多盖两层,万一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樊期期点点头,拿毯子活生生将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蛹,两个人一个靠左边一个靠右边,各自安好。
有挡风的,还有个毯子,比外面总是要暖和一些。
樊期期面朝着车厢,刚开始还胡思乱想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大概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吧,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伸手摸了一把脑门,滚烫滚烫。
怕是感冒了。
在古代,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也是能够要人命的。
樊期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赫连明镜,这人是乌鸦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