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体的控制权,对着傅以涵一声大吼,然而下一秒却又再一次的不受自己控制。
“夜殇。”傅以涵趴在地上,看着这样的夜殇书笺,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咬了咬牙挣扎着向他爬去。
然而,只是几步的距离,在负了伤的傅以涵眼里,便是那么的遥远。
“负隅顽抗。”那老妇站在高台上不屑的嘲笑着他们,苍老的脸上,表情越发的狰狞。
她当年看着阿神一步步的将这蛊王培育出来,对于在别人眼中神秘而又崇高的百蛊之王,在她的眼中,就如同普通的蛊虫无甚区别,只是它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在她长达六百年的生命中,除了等待,便是研习蛊术,如今,无论什么蛊虫,无论多么厉害的蛊师,在她的眼里,都是如同儿戏一般。
夜殇书笺跪在地上承受着痛苦,暗紫色的眼眸慢慢的变成血红色,他紧紧地盯着正向自己的方向挣扎着爬过来的傅以涵,从她眼中看见害怕与担忧。
眼睛缓缓的眨动,眼皮无力,沉得似乎睁不开眼睛,承受着痛苦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就连眼前的傅以涵都在变得模糊……
这一切,为什么都要小涵参与进来,即便是身为傅氏之女,谁又有何错,偏要承受这些。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夜殇书笺身体前倾,眼看着就要趴下,他却硬是拼着最后的一丝意识,伸出双臂,双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呈匍匐状跪趴在地上。
他整个后背暴露在人前,紫色的华服里面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早已满身大汗,咬紧牙关,却又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那老妇看着他的后背,嘴角笑意让人看着渗人,她苦苦等了六百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夜殇,夜殇,不要,求求你不要……”傅以涵看见他后背的异样,完全的惊慌失措,挣扎似乎已经徒劳,她试图祈求那位老妇,可是,除了换来她的嘲讽,一切都是及其的苍白无力。
“放心,很快就好,你不是一直想要除去体内的蛊王吗,当蛊王离开你的身体的那一刻,你也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
那老妇看着夜殇书笺后背的涌动,似是兴奋的已经有些陷入癫狂。
他背后的紫色华服上,慢慢的晕开血迹,越来越大,同时夜殇书笺也像是虚脱一般跌在地上。
背后华服内的涌动还在继续,像是有一个生物一直向他的左肩蠕动,众人心知肚明,那便是蛊王,百蛊之王。
“夜殇……”看着倒在地上的夜殇书笺,傅以涵叫了一声,早已经满面泪水,她艰难的半爬到他的身边,坐在地上把他的头抱在怀中。
不知为什么,她刚才被那老妇打了一掌之后,便行动的及其的缓慢艰难,等到她将濒死的夜殇书笺抱在怀里,却忽略了已经从他的袖口爬出,沿着他的指尖向那老妇所在的高台缓缓的爬去的蛊虫。
“……涵……”夜殇书笺倒在她的怀里,强撑着身体看向惊慌的只是知道哭的傅以涵,血红色的眼眸里满眼的心疼,他张合着薄唇,却只沙哑的发出这一个字。
可是傅以涵看得清楚,他是在说‘小涵不哭’,但是,我又怎能忍得住不哭泣。
“夜殇,不要说话……会好的,会好的……”傅以涵失措的说道,她在安慰着他,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夜殇书笺嘴角带着笑意,贪婪着看着她泪流满面,却仍然绝代风华的小脸,他要,牢牢地记住她的样子,这样,下辈子,我才能,准确的找到你。
他能够感觉的到,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体内,自己得到了解脱,但是代价,却是与最爱的人天人永隔。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除去百蛊之王的初衷,或许,自己终究是太过贪心了,所以老天,才会不答应自己的请求。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傅以涵看着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夜殇书笺,她心里只剩下害怕,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会死掉,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若是自己没有逞能来南疆该多好,一切都不会发生。
抬头恨恨的看向站在高台上的老妇,她嘴角带笑,正兴奋的看着地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一个只有小拇指粗细,血红色肉嘟嘟的虫子正向那老妇所在的高台爬去,它探着脑袋,爬的极慢。
在它的身后是一条血迹,昭示着它刚刚爬过的轨迹,从夜殇书笺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它现在所在的位置。
它就是百蛊之王,这是傅以涵心中的第一想法,血红的颜色,正是夜殇书笺以血相饲二十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