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豪爽赢得了他们所有人的赞可。他们本就是大字不识两个的粗汉,以往那些当官儿的老爷,老爱说上一大段文绉绉的客套话,着实没劲,还是咱们头儿一碗酒,一口干,敞亮。
喝得正尽兴时,从城中而来的魏续找到了吕布,说是严信请他赴宴。
吕布此时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得知魏续的来意后,也不推诿,牵了赤菟,同他一同往城中去了。
入了郡城,两人又行了小半晌的功夫,才在一座大宅子面前下了马背。
这座宅子抛去占地面积不谈,光门口镇有的两樽千斤重的金漆貔貅就绝对的气派十足了。
一身儒雅服饰的严信站在大门正中,见到吕布前来,拱手笑道:“吕兄光临寒舍,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自打去了洛阳之后,吕布就再没见过这位严家四公子了。说实话,吕布心中排斥世家不假,但对严信倒是有不少好感,就冲他敢领兵去雁门关和鲜卑人干架这一点,吕布就觉得他是个响当当的男儿。
进了严府,府中的管事早已备好了一切,好酒好菜的上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严信端着酒樽,朝吕布遥敬道:“这次上党之围,多亏吕兄及时赶到,否则我严家可能因此毁于一旦。来,我敬吕兄一杯!”
吕布微微摇头,托着手中的酒樽抬了抬,“严公子客气了,请。”
席间,两人不断的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时,府中管事急步走到严信身旁,以手挡嘴,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看见严信的眉头微皱,起身朝吕布歉意道:“吕兄,我这里出了点小事,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满脸通红的吕布左手忖着脑袋,右手又掀开了一坛美酒,大声嚷嚷着:“严兄,你忙你的去吧,某在这里等着便是!等你回来了,咱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严信走后不久,打着酒嗝的吕布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吕布感觉到了一阵尿意袭来。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起身,找仆人问清了入厕的位置后,便一步三晃的出了主厅。
然而,严府地形的复杂简直是令人发指,各种苑落小径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建筑树木,看的人眼花缭乱。
终于,吕布在一处岔路停下了脚步,他狠狠的揉了揉脑袋,摇晃着身子左右张望,嘴里嘀咕着:“是左边儿,还是右边儿?”
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吕布选择了左走,他依稀记得那个仆人好像是说的往左。
左走了没多久,吕布就进入了一处很大的苑落。
苑落的四周墙角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在其偏左的位置,还有一颗主干极粗的古树,起码得三个吕布才能将其合围抱住,但这树却很奇怪的长着粉色的叶瓣,吕布敢发誓,他活了这二十余载,真没见过长有粉色叶瓣的大树。
只是那树的叶瓣不大,只有半个指节大小,若称之为花,倒是更为合适。
在这棵大树底下,还立有一座四角飞卷的凉亭。有一位用玉簪束成飞仙髻、身穿淡紫留仙裙的女子正立在凉亭之中,哄着怀中的婴孩,背对吕布。
吕布这才知道走错了地方,赶紧将脚步压低,悄悄的往后挪着。
挪到苑落的门口处时,吕布刚想转身偷偷溜走,孰料,那女子却也恰好转过身来。
她黛眉轻舒,肌如凝脂,相貌不算惊艳,却也温婉端庄。
吕布惊愕在了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脑海里的整个世界‘轰’的一声,空白的脑子里只有映入眼中的那一张秀美脸庞。
他瞪大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上一下,他好怕这只是一场梦,闭上眼,梦就碎了。
微风掠过,无数的粉色花瓣从枝头飘落,在风中飞扬,落英缤纷,映忖出她的脸庞,好看极了。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
在吕布心中,她早已胜过了世间一切女子。
她捋了捋脸颊被吹乱的秀发,重新挽过耳后,搂着怀中的小不点,抿嘴一笑:“夫君,你看,玲琦在朝你笑呢!”
一滴清泪从眼敛中央悄然无息的滑过脸庞。
吕布张了张嘴,语气里压着哭腔:“薇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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