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季之,这些天,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来。”
“是,”裴季之起身,顿了顿,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离开了。
那一句嘟囔的话,裴羡之与裴行庭都听到了。
他说“做棋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三叔公,这……”裴羡之脸色有些凝重,作为与裴季之自由一起长大的二哥,裴羡之怎么可能不清楚裴季之的性子,正是因为清楚他性子古怪,脸色才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着他!”裴行庭开口道,渐渐敛了脸上的笑容,“他天生反骨,性子暴虐,这些年你看着好了不少,但终究没有改变,只是学会了在我等面前乖巧。”
“你看着他,万一不听劝,可先行动手。”
裴羡之脸色一白:“可那是……”
“你跟他讲兄弟道义,但若真有了冲突,季之绝不会与你讲兄弟道义。”裴行庭说着眯了眯眼,“他在背后做的事情,你大抵是忙,还不曾与我说,与其让旁人发觉查到了,不如我们先行动手。”
裴羡之连忙跪了下来:“三叔公,我……”他平素里帮着瞒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三叔公都清楚。
“起来吧!”裴行庭抬了抬手,示意裴羡之起来,“我裴家为何会由开国功臣之首退避江南,你也清楚,因为张家先人那一卦。”
昔张家先人算出裴家有后辈将祸乱大楚国祚,裴家自此不得不退居江南。
“三叔公,事到如今,您还信那一卦?”裴羡之有些不解,眼里有些不屑,“他们如此厉害,却算不到张家一族尽数被屠了个干净,可见这算的并不准。”
“准与不准另说,老夫也不是那等仅仅因为几句故去之人算的卦,便开始猜疑后辈之人,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年未出声了。”裴行庭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兄弟二人的举动,一点都没有瞒过他的耳目。
“我是从季之的行为中看到了危险,若稍有不慎,确有令我裴家一族送命的风险。”裴行庭说道,“你说说他做的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事捅到官府去,哪件不是死罪?”
“他恶而不自知。”裴行庭说着叹了口气,看向准备离去的裴羡之,“等等,算了,此事,你不要插手了,由老夫来办吧!”
“三叔公,这……”裴羡之不解。
“你当真与他起了冲突,你会狠心下手?”裴行庭摇头,“老夫怕你站着去的,躺着回来了。”
“到底是三弟……”
“妇人之仁!”裴行庭呵斥了一声,说着起身,“你这好三弟还有不少事情都瞒着你,你不知道?”
裴羡之愣住了:“三叔公,您是指?”
裴行庭伸手摸向眼前长几的一角,摩挲了片刻,摸到了长几旁的凸起,转了转,从长几中弹出一个暗盒来,里头放了几份卷宗,他取出其中一份递了过去。
“看看吧!看看他在暗中集结了多少江湖上的阴阳术士,你觉得他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