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宗之这副与族人情谊寡淡的态度多为他不喜。
“他不仅来看我,还带了好些礼来。”裴宗之说着看了她一眼,“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就如你一样,什么时候你若是要来给我送好东西,定然是有事相求。所以他必然也是如此。”
卫瑶卿早就练出了厚脸皮,只作未听到那句“如你一样”雷打不动的坐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石先生在一旁哈哈笑了两声,适时的在房门口推开了房门,指了指里头堆叠的老高的礼物盒子:“一车礼物呢!我都以为裴家那个小子是不是撞邪了。”
“他找你干嘛了?”
“他让我小心裴季之。”裴宗之说道,“还说了不少奇怪的话,譬如裴季之与不少阴阳术士走得近,让我小心,说之前我不理会裴季之,所以裴季之回去发了不少牢骚,还说裴季之心怀叵测之类的……”
“他想让你出手对付裴季之。”卫瑶卿听明白了。
裴宗之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而且,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害怕裴季之。”
“我原以为,裴羡之、裴季之两兄弟兄弟情深,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裴宗之到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继续说道:“我看看再说。”神色依旧淡漠,仿佛一点都不知道何为害怕。
……
……
卫瑶卿出了门,提步顿了一顿,还是没有踩上匾额,而是从一旁绕了过去,喊了一声“回去了,”
夜色里少女没有转身,伸手扬了扬,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初夏的夜里,不觉冷,反而带着凉风,有些惬意,今夜月圆如斗,照的整个长安城一地清辉,不用灯笼都能看得到夜行的路。
很方便赶路夜行的行人。
少女还没走多远,耳尖微微动了动,抬头,看到裴园的方向飞出一只信鸽。
看了片刻,目送着那只信鸽飞入长安城这一地喧哗热闹之中,卫瑶卿忽然笑了。
看似远离江湖朝堂,如局外人一般不蹚浑水的实际寺也有自己的情报网,当然,若无这些情报网,实际寺何以谋算这所谓的国祚。光靠夜观星象么?星象能告诉人的,实在是太少了。
长安城不宵禁的时候,赶路的行人不少,天子脚下,碰到月明的夜里,甚至都不需要提灯,就能在长安城里夜行。
她是夜行的一员,准备归家去,前头迎面行来的几人亦是如此。
这是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看外表,年龄都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正处壮年,人人身带佩刀,一副江湖客的打扮。
这长安城里这副打扮的江湖中人还有不少,官府中人看到七八个走在一起的江湖侠客都会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身怕他们又生出什么仇怨来。
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一个女孩子,也未穿着漂亮的裙纱,在夜里,分外的不惹眼。卫瑶卿能感觉到落到身上的几道目光,而后又转向了别处。
其中一人在说:“除我之外,应当还有两人,你们是如何寻到我的。”
……
听起来,仿佛再寻常不过的谈话一般,一步擦肩而过,变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