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山,一位老妪独自坐在山峰顶端,阳光将白发染成了金黄,皱纹的眼窝里,目光深邃恬静。
灵木盟和龙家联军选择由博北城出发,一路向西,占领天引山矿坑后,向南方急转,切断思过山和南方山门的联系,在思过山东南方,扎下一个面向西北,半圆盾牌形的阵势。其主力专注防御南楚和思过山方向,精锐小部队分散出击,轻松收割掉楚秦山、双联山、楠笼山等南方山门,以及担任警戒的二十四家散修宗门,楚秦南方,龙兴之地尽陷敌手。
博木城中以低阶修士为主的大军,随后开始徐徐北上。
“这便是我的最后一战了啊。”
老妪轻轻叹道,提了提腿上快要滑落的皮毡。
齐休屠灭了她的家族,却又使她两次使免遭耻辱,她就是跟了这么个既是仇人,又是恩人的掌门,又被他指婚给莫剑心续弦,在楚秦门过了算是幸福充实的一辈子,现在,终于要到告别的时候了。
罗小小一百零五岁,生命已快走到尽头。
“虢修、沙飞、小锤不愿投降,都死了。”
莫剑心走到身后,抚着老妻的肩,轻轻说道。
罗小小于枯的手抬上肩头,和夫君相握,“齐妆在外听到这消息,应该会很伤心吧……”
“道友可是后悔了?要不要到此为止?”
龙越云随手磕飞一柄心生蜂云剑,看见齐妆忽然仰头望天,眼眶里噙满泪水。
俩人接战,齐妆只用在醒狮谷里剩下的七柄心生蜂云剑,和他周旋。
一剑化三,二十一柄飞剑又组不成啥强大阵势,虽然将龙越云围在中心穿梭飞舞,水火同济声势惊人,但只要是稍具眼光的修士,都能看出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龙越云手执一柄云刀,刀身似云似雾,内有电光闪烁,刀柄是某种黄色瑞兽角制成,乃辟除邪异的好物。都懒得祭出,直接信手挥舞,轻松写意地挡住攻击。
打着打着,齐妆忽然停手,望天流起了泪。
“打哭了?”
擂台外观战的数百位各儒家宗门修士,表面不显山露水,但纷纷心中暗笑
儒门不喜互相动手,正气坊中的擂台场所并不大,但是比黑河坊原来广汇阁那间可供比斗的级数要高,金丹比斗,若不是后期对轰,尽可支撑。但两人打得波澜不惊,连某些筑基级别的激烈程度都不如,不免令人意兴阑珊。
眼下那外道女人竟然哭起了鼻子,几位中人回想起一开始签生死契约的郑重场面,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都离我而去了……”
修士心中的感应,玄奥非常,抚养多年的秦小锤死去,齐妆立刻感知到了,本来万念俱灰,毫无战意,但哭着哭着,心灵深处似乎升起道熟悉的声音,不停呼喊,让自己坚持下去。
“好好活下去……”
“齐道友?”
“噢,抱歉。”
齐妆醒觉,对龙越云真诚说道:“你人不错,可惜,我必须杀死你。”
场外儒修们再憋不住,发出一阵轻声哄笑。
“哼给脸不要”
任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若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哪会和一个白山外道奸妄啰嗦”
龙越云执刀之手含怒一顿,背后天空,现出一团云雾虚影,其中隐约雷电闪烁。
然后脚步虚踏,人影消息不见。
“就是用这种遁术,想杀死掌门师兄的么?”
齐妆情绪渐渐收敛,再度回到平静无波的状态,家里有一个会星遁的秦长风,对遁术之神妙也不觉吃惊。
“云遁需要的条件可比星遁要苛刻多了,无云可遁,你能奈何?”
心中打定主意,缁衣无风自动,背后显出本命簪花幻月剑匣虚影,法宝灵狐剑匣被她随手抱在手中,一只奉剑灵狐器灵出现,接过心生蜂云剑控制权,水剑火剑纷纷化去,七柄本剑悬在空中,布成一个七星阵势,星柄所指,正是龙越云藏身的雷云。
七星定身阵,剑气将云雾罩住,幸好在这擂台场中,没有第二朵云供其藏身,这也是顾叹的计谋,只有让齐妆提出正式的比斗,才能把战场挪到对龙越云不利的此地
如果不行此法,在龙家山门里看家,身具遁法的龙越云,凭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杀不死的。
赌的就是龙越云的骄傲和愚直
对一个人来说,他的书往往比他的言行更能体现出真实的内心世界,顾叹读懂了他,也想依此要他的命。
“咦?”藏在云中的龙越云一声轻呼。
这剑阵乃是顾叹几天前才买来,齐妆临时抱佛脚,无法发挥出威力,只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而已,但仍能感受到对自己的克制。
“倒是准备得很足”龙越云心中暗凛,不再轻敌,洼角云刀从云雾中飞出,第一刀无声无息,毫无一点烟火之气,仿佛闲云孤鹤,斩却尘心。
转瞬即到,齐妆打出一张二阶怪兽召唤符,挡在身前。
污沼怪,体型巨大,全是烂泥和臭污,云刀在内几乎无碍穿梭,电光霹雳作响,将这个污沼怪割得愤怒嘶吼,泥水四溅,恶臭冲天。
自从齐休从历次生死之战里体会到怪兽召唤符的好来,他便一直四处求购,这玩意消耗灵力巨大,而且属性单一,极易被克,但是如果对症,攻击一些阵法死物,或者克制对手,那便往往事半功倍,极为好用。
云刀犀利,齐妆身上没啥克制物品,还是顾叹带了张污沼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此物,纯粹拿命硬抗,两相抵消,以齐妆的剑阵威能,需要的也就是时间而已。
‘啦……,
云刀从臭污之中穿出,污沼怪的身体已开始慢慢愈合,仍旧活蹦乱跳,刀身的雷电之力却被污染得有点暗弱。
“让我见识见识龙一刀吧……”
齐妆说道,见七星剑阵没用,索性收回,再次一化为三,二十一柄虚虚实实的飞剑合而为一,一柄巨剑向云中猛斩。
云雾雷光一闪,巨剑穿出,同样无功而返。
“在我儒门面前,行此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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