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想着,心思微微一转,不免又想到先前遇上的男子。
那个人高马大,看着有些让人害怕的男子。
田园到了方丈的禅院。
小和尚让他先去洗洗,田园应声,跟着小和尚进了一个屋子,把脸洗干净。
黑黝黝的脸,额头上一个红红的包,瞧着可怖又可笑。
“施主请,方丈在禅房等您!”
田园颔首,到了方丈的禅房,屋子里传来咚咚咚敲木鱼的声音。
轻轻的推开门。
门发出吱嘎声,田园迈步进了屋子。
见方丈大师正在敲木鱼,他身后还有一个蒲团,默默的走过去,跪在蒲团上。
双手合十。
但愿菩萨保佑,他心爱的姑娘平安顺祝,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苛待她。
所有人都善待她,让她无忧无病无痛。
“吸!”
欢喜忙放下针线,吸着被针刺中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可真疼。
“姑娘,怎么了?”小文关心问。
“没事!”
欢喜微微摇头。
今天过年,老夫人派人给她送了菜肴,还有压岁钱,不算多,但可是她两月的月银,一百两呢。
所以她打算给老夫人绣个抹额,这才拿起针线呢,就被刺中了手指。
“姑娘可是被刺中了手指?”小文笑问。
“嗯,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刺了一下,有点疼呢!”
小文上前拿了欢喜的手一口,手指上一点点血,轻轻的给吹了吹,“还疼吗?”
“不疼了!”
欢喜笑眯了眼。
小文也笑。
和欢喜待的时间长了,心也就安静下来,很多事情也看淡了。
对欢喜也多了几分真心。
不再是想着利用。
其实在这香庭院也挺好的,没有人来打扰,也不会有人来欺凌,吃得饱穿得暖,用度一样不少。
欢喜知足,小文也渐渐知足。
陈妈妈冒着雪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姑娘,您快来看看,这是五少爷吩咐人送来的!”
“是什么?”欢喜懒洋洋问。
对谢卿涵,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但要做谢卿涵的妾,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好像是酒菜吧,据说是五少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姑娘快来尝尝!”陈妈妈说着,把酒菜都摆在桌子上。
瞧着倒是色香味俱全,瞧的欢喜食指大动。
“小文,妈妈你们一起来吃吧,这酒我是不喝的,妈妈会喝酒,便由妈妈喝吧,喝了早些睡,咱们也不用守岁了,怪累的!”
欢喜说着,拿了筷子夹了小口小口吃着。
陈妈妈笑了起来。
和小文坐在一边,拿了筷子吃起来。
“姑娘,您真应该尝尝这酒,香醇的很!”
欢喜摇摇头。
笑着继续吃菜。
酒后会乱事,尤其她如今这个样子,要是喝了酒,给人可乘之机,不好。
所以再高兴的事情,她都不会喝酒,更别说压根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陈妈妈见欢喜不吃,这酒倒是特别好,便一杯一杯喝了。
只是这酒好,后劲也足,吃了就,陈妈妈就有些醉,欢喜、小文扶着她回了屋子。
“小文,你打点水给陈妈妈洗洗脸和脚,汤婆子也给她灌一个放在被窝里!”
小文微微颔首。
见欢喜要出门,小声问道,“姑娘,您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为什么?
欢喜扪心自问,好一会才说道,“相聚便是有缘,我来到侯府是意外,我迟早会离开的,而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你们出现在了我面前,再说了我对你们也说不上多好,只是动动嘴的事情罢了,别多想,一会屋子收拾好就睡吧!”
出了屋子。
看着漫天飞雪。
欢喜伸手轻轻接住,在雪中无声轻舞。
她想回家,想找到自己的家,想要离开这里,想要把过往想起来,但是不行。
无论她怎么努力,脑海里都一片空白。
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次数多了,她也就放弃不再去想。
但离开的心,一点都没有改变。
谢卿涵本不想过来的,只是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来到了香庭院。
香庭院的大门并没有关,守门的婆子想来去吃酒了,并没有人守着大门,所以他看见了在院子里轻舞的欢喜。
像一抹精灵,在大雪中,跳着一曲曼妙的舞。
谢卿涵没有出声。
他和欢喜说过几次话,她都客气疏离,并不愿意和他多言,也没有那些所谓的阿谀奉承,小心翼翼。
她都是大大方方,温柔婉约了。
他想,她没有失忆之前,一定是一个十分好的姑娘。
欢喜一直跳着,小文在一边看,谢卿涵在门口看。
都没有出声。
直到欢喜累了,停在原地直喘气,谢卿涵才转身离开。
小文上前扶住欢喜,“姑娘!”
“嗯?”
“五少爷来过!”
“……”
欢喜错愕的看着小文。
小文笑了笑,“姑娘如今是我的主子,我自然是向着姑娘的!”
欢喜笑,多余的话没有说。
却忽然问了一句,“小文,你想离开侯府吗?”
“想!”
“我帮你!”
小文身子一僵,冷冷的看着欢喜。
“不过这事不能急,咱们慢慢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堂堂正正的离开侯府,去过自己的生活!”
小文微微颔首,低下头便红了眼。
堂堂正正离开侯府,多么的难啊。
欢喜多余的话也没说,而是回屋子梳洗一番便睡了。
小文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护国寺
田园虔诚的跪着,他其实很饿,肚子咕咕咕直叫,却一句话不说,连口水都没有咽一下。
“唉!”方丈微微叹息一声。
才收了木鱼慢慢起身,“施主这般虔诚,想问什么呢?”
“我想问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会在何方,我想去寻她!”田园低语。
声音沉沉,带着丝丝沙哑。
“是男是女,是否知道生辰八字?”
“是一个女子,我只知道,她生于何年何月何日,详细时辰不知!”
方丈大师看着田园,“写了我看看!”
“是!”
田园写了顾欢喜的生辰,方丈大师看了一眼,便开始算了起来。
好一会才说道,“往北走,去京城,若是运气好,便能碰上,若是运气不好……!”方丈顿了顿才说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种了恶因便会结恶果,施主请吧!”
田园还想问点什么,方丈却不在理会他。
田园深吸口气,“方丈大师,告辞!”
“……”
待田园走了之后,方丈才吐了一口血。
参透了天机,却又泄露了天机,总有反噬。
可这天下苍生百姓何其无辜。
“我不入地狱、谁入低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是可惜,到底还是错过了。
说是有缘,却也无缘,可说无缘,又成了最最最亲的亲人。
田园颤颤巍巍的下山,膝盖疼的很,双腿都在发抖。
他本可以骑马走马车道下山,可觉得那样子不够虔诚。
大白倒是自己跑的马车道,已经在山脚下等着田园。
作为畜生,它实在不懂田园的想法。
田园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摊在雪地上。
雪落在他脸上,冰凉冰凉的。
“欢喜,你在哪里?”
田园低低呢喃,泪落了下来。
“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这就来找你,不管你在京城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把你带回家!”
哪怕为此丢了性命,他亦无怨无悔。
想到顾欢喜,田园又有了力气。
起身翻身上马,大白跑了起来。
只是他许久没吃没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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