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吧,芷榆痛苦的时候,他是担心的,心头想的也只是她的难受,但是,赵堇城不同,在心疼芷榆的同时,也能真正明白、感受她的痛……
那种感觉,周禾青形容不出来。
就在方才,周禾青见着了一个故人,交情并不怎么深,他一直不太怠见的一个故人。
瞧着他那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周禾青勾唇笑了,他似乎要比他幸运多了,不论是哪个方面都是!
赵堇城不太明白周禾青的笑,当下便拧了眉头。
瞧见了赵堇城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周禾青当下便又起身对着赵堇城行了个礼。
“在下在此叨扰多时,已为失礼,既然芷榆妹妹已经无碍,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等芷榆妹妹身子再好些,在下便会再次登门,探望妹妹!”
“妹妹”这两个字,周禾青说得很重。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全都在这两个字里头了。
赵堇城自是听明白了,原本拧紧的眉头一松,对着周禾青的敌意都消失不见。
起身颔首,赵堇城道:“那我便先谢过周兄的好意了,若是你有空,便可以来看看,但是……不可常来啊!”
听到这话,周禾青笑了,当下便揶揄了他一句:“连妹妹都不可常来看,王爷是有多霸道?”
赵堇城闻声,只是动了动眉梢,多余的话也未再说。
这话虽看是开玩笑,但是他是说认真的,毕竟,眼前这人是有“前科”的!
周禾青再次行了礼,便转身离去。
但在他刚跨步出大厅门时,周禾青突然转身与赵堇城说了一句:“在下还请王爷私下莫要笑话在下,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在下可怜!”
赵堇城听到这话,当下便知晓周禾青在指什么,一个人啊,太聪明也不好,明明是不想去想的事情,结果就因为周禾青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他心神不宁,看了一眼周禾青,随后赵堇城便又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院墙外的树枝上。
无风,但树枝却晃动着,赵堇城瞧着,微微拧了拧眉。
赵堇城转身便去了若虞那里。
彼时,在某颗树下,华桒板着脸揽着若清的腰,想着方才差点儿被人发现,心头还是有些余悸。但是,华桒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还是瞧见了……
若清被华桒脸上,她倒是第一次与师父靠得这般近,小脸红红的,就像是被太阳照过的苹果似的,又红又热。
她靠在华桒的怀里,能够清楚的听到华桒的心跳声,娇声叫了一声:“师父~”
被若清这一声“师父”给叫回了神,华桒慌忙的将人松开,直接向后退了三岁,与若清保持了一定距离。
紧崩着下颚,华桒道了一声:“抱歉。”
瞧着华桒那下意识的动作,若清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红着的小脸渐渐恢复如常,微微勾唇,若清强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笑道:“师姐如今已是平安,师父亦不用太过担心,再加之王爷会细心照料,您更加不用担心了。”
华桒只是静静的听着若清的这话,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而若清也明白,师父并不想提这事儿,自打来了南方,师父便一直都在注意着师姐的动向,可以换句话来讲,每日师父都守在宅子外头,就连师姐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歇他都清楚得紧。
当然,王爷待师姐的好,师父也全然放在眼里。
或许就是因为师父觉得在对师姐好的这一点不如王爷,所以,师父来了南方这般久,也不敢去看师姐,没错,不是不好意思去看,而是不敢……
方才师姐生王爷小公子的时候,师父在外头瞧着,虽然面儿上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但他的身子却在发抖,似是在害怕些什么。
他在看师姐,而她……则是在看他……
他在担心着师姐,而她……则是在担心他……
府外头长着的大槐树,当真不是一棵好的树,叫他站站站在上头,府中的什么事情都尽揽于怀。
但也许是他站得同,偏生被一个书生打扮的熟人瞧见。
那书生瞧着师父那可怜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竟然还好看了些。
若清轻叹一声摇头。
这几个人的感情里头,也许,就只有自家师父是最惨的了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清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至少……师姐幸福了,师父……她也有机会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