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惠正打算上楼送水果,回头看到黎诺趴在沙发上,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果盘跑过来。
“黎诺?”
“黎诺!”
叫了几声黎诺都没反应,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额头烫得吓人,许淑惠连忙喊人。
“阿深——阿深——你赶紧下来,黎诺晕倒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黎诺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浅灰色的床单被套,简约的现代风家具。
晕乎了片刻她才想起来这是陆以深的房间,确切地说,是陆以深结婚前在陆家住的房间,结婚后他便搬出去了。
黎诺挣扎着爬起来,动了下才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头,床边的衣架上还挂着瓶药水。
看到那枚银色的针头,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打针了!
陆以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黎诺坐在床上,皱着一张小脸盯着自己的手。
“醒了?”
黎诺的目光缓缓聚了起来,竟然还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呵,还真是客气!
陆以深皱了下眉,“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
黎诺据实以告,“头还有点晕。”
“那就赶紧躺下!”
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用命令的语气?
你看,她客客气气地和他说不好意思,他却对她凶。
虽然不怎么高兴,黎诺还是乖乖躺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沉冷的俊脸,她竟然有点害怕。
陆以深扔了毛巾走过来在床沿坐下,伸手探向她的头。
黎诺本能地缩了下肩,却被陆以深按住了,然后,柔软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贴上她的额头。
许是因为刚洗过澡,他的手凉凉的,黎诺只觉一股凉意贯穿全身,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到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陆以深蹙了下眉,“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黎诺捏了捏手指,“……早上起来头就有些晕。”
“怎么不去医院?”
“只不过是感冒,吃点药就好。”
只不过是感冒?吃点药就好?
陆以深咬了下后槽牙,突然很想骂人,“你是三岁小孩吗?连自己在发烧都不知道?刚刚要不是晕在家里,说不定你已经没命了!”
黎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咬着唇,一脸委屈。
这男人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他自己都说了她是病人,怎么还对她凶?
陆以深并不是有意凶她,只是忍不住,生气呐,实在是太生气了。
这女人,既然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撑着身子来陪他的家人吃饭?而且一整个晚上都在卖力表演,笑得乖巧礼貌,根本就看不出她正在生病。
要不是刚刚亲耳听医生说她烧到三十九度八,他真的不敢相信,只能说这女人演技太好。
这不,他只不过是大声了点,她就能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搞得他像个大恶魔似的。
陆以深很无奈,语气软了下来,“感觉好点了吗?”
黎诺抽了下鼻子,“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晕。”
陆以深连忙出去叫医生,医生进来帮她量了体温,说是已经退烧,陆以深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许淑惠在旁边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打完点滴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医生收拾了东西离开,许淑惠出去送客。
门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陆以深。
偏偏刚刚许淑惠还千叮万嘱,让陆以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也就是说,陆以深晚上会留在这里。黎诺揪着被子,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突然很想就这样直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