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只有那些南诏的巫师才会豢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附近的勇士反驳道。
大凉山距离阳苴咩城已经非常遥远了,这名勇士不相信在这里会发现蛊虫,也是人之常情。
“哎呦”突然一声痛呼传来,显然是摆弄黝黑怪虫的勇士,率先发出的,凄厉的痛呼,在这静谧、漆黑的夜空,十分突兀,瞬间就引起了李思恭的注意。
可是,不等他起身查看个究竟,帐篷之外,“哎呦、哎呦......”之声,瞬间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及至到了最后,“蹬、蹬、蹬......”的奔逃之声,以及好似有人慌不择路,“蓬、蓬、蓬.......”的摔倒之声,接连不断地传进帐篷。
突然间,有党项勇士骇然地惊呼起来:“不好,敌袭,敌袭啊,是毒蛊。”
“好多毒蛊,总管、总管不好了,南诏人来了。”
“总管,好多毒蛊,快逃啊。”
.......
喧嚣声、惶然的尖叫声,纷至沓来,让李思恭心中一沉,骤然抓过衣甲,穿戴了起来。
被惊醒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从帐篷之中飞奔出来,等李思恭一脸阴沉地窜了出来,放眼望去,只见一队巡逻勇士,现在还活着的,仅仅剩下不到十来个人了,其他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借着火光,可见那些勇士脸色发黑、口吐白沫,显然是身中剧毒的情态。
即便最后的十来个人,也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神情比死了老婆还难看。
一见到李思恭出现在帐篷之外,就立刻有人不管不顾地奔跑了过来,战战兢兢地急促道:“总管,总管,
我们被南诏人包围了,他们释放了好多毒蛊,兄弟们只要被蛊虫咬上一下,就活不成了。”
“对啊,总管,快想想办法吧。”
.......
不但是侥幸活下来的勇士,连声催促李思恭想办法,就连那些刚刚奔出帐篷的勇士,也都巴巴地看向李思恭。
见到麾下儿郎,面临如此险境,李思恭的脸色愈发铁青,面对毒蛊,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可是若不当机立断,很可能这些儿郎,连同他自己,今日都要死在此地了。
一想到这里,李思恭骤然咬碎牙龈,眸中突然腾起一抹决然之色,毅然道:“冲出去,离开这片地方,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路。”
闻听李思恭之言,党项的所有勇士神色均是变得铁青,冲出毒蛊的包围圈,说的容易,可真要冲出去,谁能保证自己能够活到最后呢。
可是总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继续留在这里,明显就是死路一条啊。
李思恭知道情况紧急,一言既出,他就不再犹豫,立刻伙同亲近牙兵,当先冲向茫茫漆夜之中,余下的勇士,一看总管都带头突围了,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一群数百人,紧紧追随着李思恭,向着漆黑的暗幕中冲去。
一路狂奔,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哎呦”一声,随即“蓬”的一声倒了下去,可是这个时候,狂奔的勇士,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曾经的同袍啊。
明明知道,一旦被毒蛊咬中就再难存活,即便停下来,也救不活战友啊,何苦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呢,众人心中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当然就没人放弃继续逃窜了的时机,反而奔跑得更快了。
倒下的人,似乎注定,要永远沉眠在这大凉山中了。
可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死在毒蛊的撕咬下的,若是有人停下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四周的草丛中,林木旁,时而会有头罩鬼面,一身黑衣的神秘人闪现而出,森寒的刀光闪过,那些亡命逃窜的党项勇士,甚至连痛呼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人头就会抛飞了出去,尸体也紧跟着“蓬”的一声,摔落在地上。
越是跑在最后的党项勇士,越容易死被这些黑衣人的袭杀下,党项勇士一路奔逃,一路飘血,其中七成以上的人,都是死在神秘黑衣人的长刀之下。
这些黑衣人,身法十分缥缈,犹如暗夜中的幽灵,倏来倏往,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很难有党项勇士发现他们。
及至还剩下不足十余人的时候,剩余的党项勇士,以及李思恭才发现,除了毒蛊,暗中还有诡异的黑衣人。
这一发现,让这些党项人,更加玩命似的奔逃起来,可这些黑衣人,无一不是追杀的好手,等到李思恭一口气狂奔数十里,赶到了美姑县的县城下面时,他悲哀地发现,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的党项勇士,几乎全都折在了大凉山中了,他现在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了。
回过头来的李思恭,双目充血,脸色骇人,那狰狞的神色,比起地狱的厉鬼还要可怕,只见他突然仰天一声凄厉大喝:“郑买嗣,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你等着,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