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道:“王重荣那厮,霸占了盐池,所有收入,一个子儿都没有贡献给朝廷,所以大家才希望,都督你能够讨伐这个奸贼,助大家夺回盐池的掌控权。”
田令孜夺取盐池,是名正言顺的,当然也有私心。
一则,河东盐池,本就应该归朝廷掌控;二来,这笔收入若纳入朝廷,他们这些太监,多多少少都能够混点油水,这帮太监岂能不同仇敌忾呢。
李昌符心动了,可他并不鲁莽,担心道:“大家的吩咐,李某不敢推辞,可若肆意攻伐王重荣,天下人岂不会视李某为叛逆吗?”
朱璃的前车之鉴,这些节度使可都有耳闻,朱璃最终能够昭雪平凡,依仗的可是河朔无数忠诚的下属。
李昌符虽然自信颇得人心,但也不敢说一旦成为叛逆,这些昔日的麾下,还会死忠一般地拥护自己。
到时候,狐狸没抓到,徒惹一身骚,甚至连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他岂能不慎重。
李昌符的担忧,太监自然能体会,连忙安慰道:“都督现在是为大家办事,若是都督有难,大家会撒手不问吗?”
“事后平反与否,还不是大家一句话的事情吗?”对于这点,太监很自信,这种自信,是长期将那位皇帝陛下,玩弄于股掌之间养成的,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小公公这么说,李昌符彻底放下心来,阉宦掌废立,在唐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好,在下一切听从田大家的吩咐就是了。”李昌符最终还是咬咬牙,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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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内皇宫,枢密院。
大殿之中,依旧显得十分阴森。
殿堂上,站着几位佩刀凝立的人影。
曾经刺杀过朱璃的周承晦,也在其中。
一名环目狮髯的大汉,拱手向着阴暗处一礼,恭敬道:“大家,属下得到消息,田令孜欲为其兄筹措军资,打起了河东盐池的主意。”
随着此人的禀报,阴暗中,一股汹涌澎湃的寒意,骤然涌出,嘶哑、奸细、气急败坏的声音骤然响起:“混账东西,烂泥扶不上墙的阉货,大厦将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心谋求私利,该杀、该死。”
森寒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大殿,隆冬刚过,却让殿中诸人,再一次感受到了阴寒刺骨的寒冬气息,尽皆不敢妄言半句。
一名年将就木的老阉宦,却丝毫没有理会暗中之人的怒气,立刻出列拱手,继续禀报道:“大家,今年的江淮岁供,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另外,属下还探查到浙东刘汉宏、徐州韩雉、淮南杨行密等人,率部肆意攻伐其他藩镇,丝毫没有将朝廷放在眼中。
老阉宦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混账,统统都是混账,这些狗屎,全都该死,全都该死。”暗中之人闻言,似乎气得不轻,隔着漆黑的暗色,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人拉风箱般的粗喘声。
对于这位大家的脾气,殿中之人,不敢劝说,只能默然肃立。
良久,暗中的之人,好像平息了下来,慨叹道:“人生,总要经历欢笑、痛苦、哀嚎,然后才能奋发,不在奋发中消亡,就在奋发中雄起。”
“而社稷,大多也要经过强盛、衰落、征战、最后复兴,不在复兴中沉沦,就在复兴中崛起。”
“田令孜谋夺河东盐池,必然引起混乱,周承晦。”
“属下在。”周承晦一直不曾言语,没想到暗中之人,却点了他的名字。
“你去通知朱玫,若时机得当,让他进入长安,扶保李煴。”暗中的声音,冷然而出,却说出了,让人难以置信、大逆不道之语。
李儇尚在,这位就要扶保李煴,其意不言而喻啊。
只此一言,就有弑君造反之嫌,可在整个枢密院大殿,所有人闻言,似乎理所当然,毫不动容。
既然这位大人要扶保李煴,他们照做就是了,毕竟,就连当今天子李儇,当初都是在这位的授意下,才坐上了皇位的。
“黄埔镛,朱玫实力不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将,你前往鄜州助他一臂之力。”暗中之人,似乎担心朱玫实力不够,立刻就安排人手前往鄜州支援。
“诺”那名环目狮髯的大汉闻言,面色肃然,拱手应道。
少顷后,暗中嘶哑的声音又道:“既然东面藩镇不想纳贡,咱家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替我转告田令孜,敕封朱全忠为沛郡王、敕封刘汉宏为淮南王、敕封韩雉为钜鹿王、敕封王敬武为检校太尉,杨行密为汝南王,哼,既然他们一个个都想称王、称霸,那就让自相残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