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此时正站在军营的靶场之中,拉着手中长弓,聚精会神的瞄准着五十步之外的稻草人靶子。
“嗖”的一声,箭矢脱弦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的命中了稻草人的头部。
赵奢长出一口气,将手中长弓放下,顺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将目光投到了廉颇的脸上:“哪里不对?”
廉颇沉声道:“这都半个月了,但是大将军却完全没有出击的意思,每日只是让我等警戒和操练士兵,实在是大大的不对!”
赵奢唔了一声,从一旁的木桩上拿起一个水壶,打开壶盖咕嘟嘟的灌了好几大口,然后将水壶递给了廉颇:“你要不要喝点?烧开的,那些军医说了,烧开的水喝了就不会拉肚子了。”
廉颇又好气又好笑,推开了赵奢手中的水壶:“赵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将军说的话!”
赵奢点头:“我又没聋,自然是能听到的。”
廉颇怒道:“那你为何不回答我的疑问?”
赵奢仔细的想了一会,道:“大将军所作所为自有深意,你我都是部将,难道你想要质疑主将的决定?我告诉你吧,这可是触犯军法的。”
廉颇没好气的瞪了赵奢一眼,一把从赵奢的手中抢过水壶,咕嘟嘟几口直接饮尽,然后塞到了赵奢的手中:“憨货!”
廉颇扫兴而去。
赵奢看着廉颇远去的身影,有些无语的耸了耸肩膀:“也不知道谁才是憨货……”
顿了一顿之后,赵奢若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
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从天而降。
赵奢喃喃的念叨了一句:“都已经是暮春三月了啊……也不知道这一场仗,能够打到几月才能归家。”
春雨成为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题曲,慢慢的,春天过去了,夏天到来。
廉颇再度找到了赵奢,赵奢正在校场之中和自己的亲卫队长练剑。
“喝!”“哈!”“呀!”“呼!”
两人你来我往,各自手持一把木剑,拼得十分激烈。
廉颇在一旁看了一会,嘴里嘀咕一声:“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这是廉颇的心里话,作为四千龙骧军的最高指挥官,廉颇觉得像赵奢这种水平的步兵,自己一波冲锋至少能用马刀劈死三十四个。
龙骧军天下无敌!
终于,在一声大喝之中,赵奢成功的将侍卫长的武器劈落,然后一剑刺中对方的胸口,分出胜负。
赵奢十分高兴的哈哈大笑,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了廉颇,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廉颇将军吗?好久不见,怎么今天突然有空来了?”
廉颇不爽的哼了一声,道:“本将军最近忙着操练呢,我告诉你,等将来到了战场上,你就算带个两万兵马,那都不可能是本将军四千龙骧军的对手!”
赵奢摆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那我可要注意一下了。或许,我现在应该去举报一下,说你有背叛赵国之心?”
廉颇怒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背叛赵国?”
赵奢正色道:“那你怎么会有机会和我在战场之上对阵?”
廉颇:“……”
廉颇拖着赵奢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瞪着赵奢:“你给我实话实说。”
赵奢摸了摸脑袋,有些莫名其妙:“实话什么实说?”
廉颇怒道:“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一定知晓些什么!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奢道:“现在什么情况?我记得这两个月不都没有情况吗?”
廉颇脸色越发难看,道:“你也知道是两个月!你说说,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明明都已经抵达燕国境内,敌人也就在面前,可偏偏这大将军却两个月都不让我军出动一兵一卒去攻击敌人,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廉颇看起来都要抓狂了。
赵奢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不是大将军,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胡说!”廉颇一把抓住了赵奢的胸前衣裳,喝道:“你这小子向来奸猾,若是不知道些东西能如此淡定?反正你今天不说,本将军就不走了!”
赵奢看着几乎要暴走的廉颇,忍不住举起双手:“好好好,我说我说,先把我放开,可以吧?”
廉颇这才转怒为喜,将手松开。
赵奢清了清嗓子,道:“事先声明,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猜测,究竟大将军是否也这样想,我也不知。”
廉颇催促道:“尽管说便是!”
赵奢道:“其实在我想来,此事是相当简单的。我问你,大将军此次率我军前来的目标是什么?”
廉颇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灭了燕国!”
赵奢一拍大腿,道:“对啊。既然如此,那么大将军的所作所为,肯定都是围绕着灭燕来的,不是吗?”
廉颇瞪着赵何好一会,确认对面这家伙确实没有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忍不住道:“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何来的所作所为?”
赵奢嘿嘿一笑,道:“这可不好说。其实在我看来,大将军这两个月约束着我军不发一兵一卒,难道不也算得上是一种作为吗?”
廉颇呸了一声:“难道坐在大营之中,燕国人就会不战自溃,将燕国全境拱手奉上?”
赵奢大有深意的笑了一笑,道:“拱手奉上这就未必,但是这不战自溃嘛……说不定,还真就发生了呢?”
廉颇哈哈大笑,突然一下子收住笑容:“无聊。”
廉颇转身大步离去。
赵奢耸了耸肩膀,道:“说都说给你听了,至于你听不听得懂嘛,就不关我事也。”
赵奢嘴里吹着小调,带着亲卫队长一行优哉游哉的走出校场,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才没走出几步,赵奢的肩膀就被人按住。
赵奢略带惊讶的一回头,正好看到了廉颇那兴奋的脸庞。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