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苗姐撒谎,遇到那样的事,怎会不生气?还是说香苗姐这次气大发了?”沈文韬觉得自己所猜想的后者的可能性极大,沈香苗八成是气坏了,所以才说自个儿没生气。
就好像平日里沈福海与张氏拌嘴了一般,沈福海去找张氏说话问她还有没有在生气,张氏的回答永远都是不曾生气,但对沈福海却是冷言冷语的,显然还在生气。
沈文韬觉得,自个儿爹娘如此,沈香苗想必也是如此了。
“我真的不曾生气。”沈香苗笑了一笑,道:“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被骗,那些银钱是我自愿给的他,也算是让我自个儿心安吧。”
沈文韬想了一会儿:“香苗姐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晓得这孩童是骗子?”
“嗯。”沈香苗点头:“从他前几日卖肉开始,我便察觉了些许的不对劲,只是当时不敢肯定,今儿个到是能肯定了他是在实打实的骗钱,至于给他银钱一事,我是觉得他既是能走到这一地步,也是可悲可怜,令我唏嘘不已。”
“因而这钱是我自愿给的,并非是被它骗了去,因此我并不曾生气,也不曾恼怒。”沈香苗笑道。
“原来竟是这样。”沈文韬方才着实不曾想到这一层,这会儿听沈香苗说完,才恍然大悟:“那香苗姐最后所说的那句‘往后可不能这般了’是在提醒他往后不要再去骗旁人要钱了?”
“嗯。”沈香苗点头。
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童虽说骗人不对,可小小年纪竟是想到这么多的法子,又能活下来且活的如此自在,当真是不简单,说不准这孩童连咱们两个的来历也打听了个清楚,所以才说自个儿死了爹,如此一来我定然会动恻隐之心,拿了银钱给他。这孩童既是如此聪慧,想必一定能听得懂我所说的话,往后若是能改过自新,走上正途,说不定也能有所成就。”
“的确如此。”沈文韬连连点头。
那孩童的确是聪慧过人,若是能如沈香苗所说一般走了正途,说不准还真的能有一番成就,至少,自力更生不成问题。
现在就是要祈求那孩童真的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再做错事了。
沈文韬如此想,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会儿人不多,你在这儿盯上一会儿,我去孟记那边看一看。”沈香苗解下了围裙,抬脚要走。
“哎。”沈文韬答应了一声,随机又抬了头,喊住了沈香苗:“哎,香苗姐,我到是忘了问你,方才你是如何肯定那孩童是骗子的?”
他可是半分也不曾看出来的,可是沈香苗又是如何看了出来?
“那孩童的口中有芝麻酥的味道,嘴角也沾了些许的碎屑,想必是刚刚吃完。只是这千层芝麻酥是那高记点心铺子里头的最贵的点心,也是高记的得意之作。即便是高记里头的人瞧着这孩童可怜,顶多给上几个铜板或者拿了最便宜的糕饼给他充饥,断然不会给了他千层芝麻酥来吃,想必是这孩童得了银钱又嘴馋便去买了一些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