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年要少上许多,出的却是又多了许多,眼瞅着年底这钱袋子依旧干瘪着,徐氏自然也想着省些银钱来。
因而擀面条时,棒子面多放了些,白面少放了些,也不曾像以前一般先拿白菜搁油锅里炝锅,而是清水直接煮了白菜和面条来,最后上头滴了些许的油,看着有些油星儿。
面条做好了,徐氏便喊了沈福田与沈文松来吃饭。
父子俩刚端上了碗,这脸色便不好看了。
棒子面放的多的面条,粘性太差,这一煮便容易散,因而这面条此时成了一段一段的,压根就已经不成条了,与其说这一碗是面条,不如说是面疙瘩。
“前几天,你回了趟娘家吧。”虽说这碗面条瞧着不好看,可肚子饿,又不能浪费,该吃还是要吃,沈福田呼噜上了一口,道。
一听沈福田问这事儿,徐氏脸顿时一红,讪讪的笑了笑:“是回了一趟,娘身上不爽快,便拿了些鸡蛋回去给娘补补身子。”
其实只是徐栓子哭诉着说今年多事之秋,一年到头也不曾赚上几个银子,而且因着坑沈香苗家的银钱不成,反而被族长好生教训了一通,名声因此也大大受损,以至于旁人有了好活也不去叫他,这日子便过的越发艰难了,眼瞅着快到年底了,这家里头却是连油星都要见不到半个了。
徐氏作为长姐,最是心疼自个儿的弟弟,现如今听他这般声泪俱下的,早已是痛心难耐,加上又觉得当初徐栓子做这事儿也是为了她和沈福田,也自觉是连累了徐栓子,心里头过意不去,因而得了空,偷偷拿了五百个钱,给了徐栓子。
这事儿本就是背着沈福田做的,而平日里徐氏瞧着是个厉害的,不把沈福田放在眼里头,但徐氏心底里却是晓得沈福田脾气上来之后却是谁也不认,下手更是狠得,徐氏打心眼里也是有些畏惧沈福田。
因而这会儿忽的听沈福田提及这事儿,顿时心虚不已,胆怯万分。
沈福田看徐氏这般模样,便晓得徐氏定当是又补贴徐栓子了,当下便有些不喜:“现如今静秋在县城里头呢,虽说现如今的花销咱们都不必忧心,可若是说了亲事后还得攒了嫁妆才成,你是个精明的,可别拎不清的做了那糊涂事儿出来……”
这事儿,就差明晃晃的点出来了。
徐氏脸上讪讪的,急忙打断了沈福田的话:“当家的放心好了,我又怎会是那糊涂人,也就是栓子说着明年了他估摸着要去镇上做活,做活那家的妹夫是个教书的先生,在镇上开着学堂,瞧着能不能走了后门让咱们文松进去读书,说是这束脩能免上不少呢。”
沈福田听了这话,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低头呼哧呼哧的吃着那不成形的面条。
徐氏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可这气儿还没出完呢,那边沈文松却是“砰”的一下将碗放回到了桌子上,筷子更是随地一扔。
“小祖宗,你这是做什么,瞧瞧这面条都撒了半碗出来。”徐氏瞧着桌上洒了不少的面条出来,顿时心疼不已,可又不忍让沈文松吃了这落了灰的,便拿了筷子往自个儿碗里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