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了进去。
每扔进一样,豆焰都会“嗤”地蹿高一下。千岁耐心地等它消化完毕,才去投喂下一样。男孩在一边瞧着,隐约觉得这火焰好似很快活。
上次投进怨木灵,千岁说琉璃灯能噬其灵气为己用,那么这些药材呢?
这些药材都是木婆婆的珍藏,年头最足的有上千年份了,琉璃灯吃进去,是不是也能修补自身?
所谓的“天材地宝”,这些稀有草药也算数吧?
全部二十二味药物投完,千岁又等上整整一个时辰,才取了个木勺从芯火下方刮出药泥来,其色如墨,凝而不固,见了空气就绽出扑鼻的药香。
两人坐在山洞里,恰好有阵凉风进来打了个旋儿,把药香带了出去。于是外头的草丛里立刻簌簌作响。
千岁凤目圆睁,厉声道:“咄,肃静!”
她这么一瞪眼,威势立显。外头的响动立马消失,连风儿都不再呜呜。
四下里,又是万簌俱静。
那是什么?男孩望着她。
千岁漫不在乎道:“不过是一些山精野怪闻香而来,不成气候。”琉璃灯中炼出的药泥,材料与炼制手法俱佳,无论附近生物有没有灵智,都会天然地渴望吃掉它。
待药泥冷却,男孩再拿出购自锦绣城的上等荔枝蜜,与药泥细细搅拌,即成膏剂。
“成了,以后每日午时服用五勺,哦不,十勺,你的嗓子就该好了。”千岁一手执银刀,一手抓着怨木灵留下的半截木头削了进来。“膏方比起药汤,药效要更胜一筹,兼收治疗与滋补之效。木婆婆的草药灵气十足,如此制作才不可惜。”
她手上动作很快,木屑簌簌而落。男孩记得她在木婆婆的河谷里雕刻木铃铛,只用了几十息就做出个维妙维肖的仿制品,不由得大感兴趣,这会儿就凑过来,想看看她又做什么。
千岁却将木头一收,对他呶了呶嘴:“睡觉去!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男孩挠了挠脖子。不用等到明天,他现在就开始痒了,不过痒在皮肉——
千岁碰过的地方,又起红疹了。
他合身而卧,面朝石壁,不想让千岁看见脖子上正在浮起的红疹。
这是怪病,但他不想找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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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不亮,男孩就醒了——
被痒醒的。
皮肤表面的红疹已经消褪,取而代之的是肌肉里面透出来的痒意。抓又抓不到,挠又挠不着,难过得紧。
可是千岁说,这是康复之兆,他必须忍着。
男孩背上竹篓,篓里装上猫,继续赶路。
再往东北走上三十里,就到了下一个城池。
这是个小城,然而门口设了关卡,守卫至少有七、八人之多。
男孩远远看着,择机绕路走开了。
无论城门是因为什么缘由设卡盘查,他都不能再靠近了。并且他还观察到,守卫拦下的都是带孩子的行客,一通盘问才放行。
这还不明显么?
黟城事件才过去几天来着?两地之间又隔着偌大的毒牙山,消息传导不便,因此安抚使的指令延迟多日才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