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去隔壁的次卧,赶紧睡吧。
瞅着那个一来,就要霸占他房间,而且霸占得心安理得的女人,宫倾琛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语形容。
他拿着拆下来的监控,离开房间前,忽然低声问道:“时念卿,真的要和霍寒景,重新领证么?!”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询问,苏媚下意识想要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不等她开口,在思绪转到宫梵玥那里时,苏媚缄默了。
她躺在床上,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宫倾琛,好半晌才说:“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证,领不领得了,还是个问题。”
霍寒景那态度,显然并不太真心。
而时念卿,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苏媚自然也不想她随随便便再把自己搭进去。毕竟,跟一个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跟自己过日子的男人相处下来,太累了,太卑微了。
宫倾琛点头,他犹犹豫豫,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媚忽然叫住他:“宫倾琛……”
“怎么了?!”宫倾琛立刻回头看向她。
苏媚从床上坐起来,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宫倾琛。
“如果你最喜欢的女人,正大着肚子呢,你会因为什么事,忽略她?!”苏媚有点纠结,也有点好奇,遇到这样的事儿,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媚想:也许霍寒景是有什么苦衷呢。
宫倾琛却皱起眉头回复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哪怕是天幕轰塌,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忽视她。”
“……”苏媚看着宫倾琛那亮晶晶的眸底,嘴角漫过一丝笑意,“你就吹吧,都世界末日了,除了你自己,你还顾得上谁。”
求生,是人类的本能。
这点,与生俱来。
然而宫倾琛却说:“我是认真的。”
他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在乎的人,受丁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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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景无声无息,消失了两天,都没有出现。
时念卿从最初的焦灼、委屈、难过,到现在的平静淡然,索性不去想了。
时念卿翻看手机日历的时候,发现宁苒的生辰到了,就在明天。
苏媚说,宫倾琛昨天感冒发烧,非要缠着她回时家,她觉得不方便,就直接在宫倾琛家里住下来,过两天再回去。
苏媚还叮嘱她,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点儿。
下午没事,时念卿独自一人去了商场。
购买了时靳岩喜欢的茶叶,以及宁苒喜欢吃的糕点,然后还去花店,精心配了鲜花,让花店明天一早送过来。
宁苒喜欢栀子花,时靳岩喜欢时钟花。
现在不是栀子花的盛放的季节,所以时念卿订了两束时钟花。
时钟花的话语是:爱在你身边。
所以,时靳岩以前每次出了任务回来,总是会买一束时钟花送给宁苒。
之后,时念卿打车去了趟总统府,接走了霍时安。
领养霍时安之后,时念卿曾带着霍时安去烈墓园,祭拜过时靳岩,以及宁苒。
但,只是以养子的身份。
这次,她带霍时安去,自然身份不一样的。
她怀着霍时安的时候,宁苒还万分期待,曾亲手做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还织了小毛衣。
那时,宁苒对她说:“母亲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帮你照顾孩子的力气还是有的,所以你不要那么拼,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行,所有的重活都不要再做了。”
她的母亲,曾经那么期待她的外孙。
可终究没能活着见一面。
这次宁苒的生辰,她肯定要带霍时安去趟墓园。
而宁苒生辰的当天,阴冷的帝城,绵绵不断地飘起细细碎碎,却寒冻刺骨的小雨。
遥远的天幕,低矮得恍若要垮塌了一样。
出门前,时念卿帮霍时安理了理衣领,将围巾好好系了系。
牵着他的手出门的时候,一股凛冽的寒风,急切刮了过来,时念卿冷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绷起来。
她牵着霍时安的手,在外面的马路等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网约车的司机,许久都不见驱车过来。
看着霍时安的鼻尖都冻得通红,时念卿取下自己的围巾,帮他把整张小脸都遮住。
她询问霍时安冷不冷。
霍时安摇头。
但是那一刻,时念卿却怨念极重:都是霍寒景的错。如果他不吊销她的驾照,她用得着这么冷的天,还站在马路边上等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