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却要随丈夫外任,她跟丈夫是那么期盼这个孩子,可孩子生下来却体弱,而且是天生的体弱。
孩子一哭,她和丈夫就不知道怎么办?大夫也请了不少,名医也是如此。
她每次看到姐姐家健壮的初哥儿和福姐儿就很羡慕,为什么姐姐那么会照顾孩子,她就不行。为了孩子她整个人都快心力交瘁了,姐姐说让孩子不要养的太娇,她头一次觉得姐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的初哥儿和福姐儿生下来身体就好,当然就可以那么折腾,可她的乐吟却不是。乐吟体弱,多站一会儿都会喘,怎么能让她粗养?
也许是在姐姐眼中看到她不赞同的眼神,她有些灰心了,等乐吟三岁的时候她们也调回了京城。
京里都在传玉凤做了道姑,医术很好,她刚开始不相信,毕竟四房跟她们三房是仇人,可时间长了,别人都说不错,为了女儿她亲自去观里求了药,没想到女儿竟然真的好多了,至少说话不喘了。
丈夫劝过她,她也不听,甚至于周围的人除了娘家嫂子曲滢能够觉得她所言非虚外,其她人都不相信她,甚至连刚回京城的姐姐也是如此,她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不信。
不巧的是过了些日子姐姐的小儿子季哥儿出了水痘,她想,她是舍不得小侄子受苦的,再说也想让姐姐知道她确实所言非虚,所以亲自去玉凤那里求了药。好在季哥儿吃了她的药,也好了起来,她才放心。
可姐姐竟然因此跟她疏远起来,一向不怎么登门的太太过来跟她讲了一番大道理,没把她说动,倒是把丈夫说动了。
她们一家去了外地外任,离了玉凤的药,女儿虽然外表看着如常人一样,可还是弱不禁风的,虽然她之后又生了一儿一女,可对长女是真真儿的捧在手心里疼的。
小儿子和小女儿抱怨她偏心,可她不偏心,她的乐吟要怎么办?
她觉得丈夫始终是最了解她的,即便她有些偏心长女,丈夫也并没有骂她。她不是真的要偏心她,而是这个女儿从生下来就不如常人,小儿子和小女儿能够活蹦乱跳的,可她不能啊?
如果不怪她,又去怪谁呢?
更何况她对一双小的也不差,都是她养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还会故意不喜欢谁?
长女的身子骨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再次回到京城,姐姐连儿媳妇都娶了,女儿福姐儿也是跟姐姐一样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子,可她的乐吟随了她,细细瘦瘦的,身子骨也不好。她姐看出她心中所想,让她把乐吟留下,她来照顾。
她知道能够负起这样责任的人并不多,姐姐却没有因为之前的嫌隙,所以不帮她,反而处处为了她好。
她心中愿意,没曾想女儿也愿意,所以她把女儿留了下来。
她是真心的希望女儿能够跟常人一样,她的女儿明年就要及笄了,此时人家娶媳妇不仅要看家世背景,更要看姑娘家的身子骨儿如何,要不然为什么福姐儿那么抢手。
回到家,看丈夫正好回来,她跟丈夫梁玖都是沉默寡言之人,不像姐姐跟姐夫那样蜜里调油,她姐姐这方面做得比她好太多了。
“你回来了……”
梁玖微笑:“是,我回来了。”
她道:“忘了告诉你,我把乐吟留在我姐姐家,让她帮忙调理一段时间,你也是知道的,我姐姐生了那么多孩子,个个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她肯定有带孩子的经验。”
丈夫还只是微笑:“嗯,你说的对。”
她头一次因为长女不在,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丈夫身上,她在想丈夫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而不是因为怜惜当年那个庶出空有美貌却处境艰难的姑娘。
“你……是不是……”
她看到两鬓有些泛白的丈夫点了点头,还对她道:“若不是真心的,我当年怎么会答应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哭笑不得,她一直以为丈夫其实是出于责任感才对她那么好的。
“相公……”
她自觉得好像回京后所有的事情都顺利了,丈夫剖白了心思,女儿从姐姐家回来也好太多了,甚至因为还说了一门好亲,所有的事情都时来运转了。
她想上天终于在除了给她这张惹祸的脸之外,眷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