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骥点点头,温润有礼道:“烦请小娘子给带个路。”
萧三公子让她带路,这是何等的荣耀!
董氏一马当先往后坡去:“好好,那屋子就在后坡山洞那头。”
萧子骥看着温润,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董氏挖空心思想巴结萧三公子,无奈人家只是浅浅的笑,并不接话。
她突然伸手去捏萧云鹏的脸:“哎呀,这小子长得可真俊,白白嫩嫩的,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比咱们秀水村的娃娃水灵。”
董氏那手,洗过碗的,上面还沾了油污。
萧云鹏闻到一股作呕的气味,给了董氏一个带杀气的眼神:“好臭,滚开……”
“鹏儿,为父教你的礼节呢!”
萧子骥训了萧云鹏一句,神色冷淡朝董氏道:“鹏儿去过后坡,不劳小娘子带路了。”
董氏一脸懵!
这,这,怎么好好的不让她带路了?
鹏儿拽着萧子骥上了后坡,远远瞧见建了一半的新屋子,石洞门口还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刚走近人群,听到末婚先孕,生下野种的贱妇字眼,心里隐约腾起一丝怒意,那人还自称读书人,却是如此痛骂一个妇人,揭人家的短。
“如此辱骂,尖酸刻薄,难道是读书人该有的风范?”
萧子骥拉着鹏儿挤进人堆里,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意:“不知染娘做了什么,你这个读书人要打人……”
殷家的家丁和张氏一族起哄的人,正要冲进山洞去。
殷洪一听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扭过身来看清楚来人,像见了鬼一样。
“学子殷洪,见过先生,先生怎么来了?”
梧桐书院的学子很多,这个殷洪学业优异,萧子骥有些印象。
但没想到,在书院温润儒雅的学子,却是在秀水村肆意欺负一个妇人。
萧子骥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殷学子这是来干什么?”
“让先生见笑了,这是殷家家事。”
殷洪忙使了个眼色,让殷家家丁住手,揖身一礼道:“殷家进了贼,丢了一扇屏风,本也不值什么银子,但那扇屏风却是家母的陪嫁物什,他因此茶饭不思,殷洪不孝,带着家丁来找屏风。学子殷洪,也不追究偷盗之人,只想取回屏风,让家母宽心。”
找屏风还找到染娘家门口来。
如果不是萧子骥跟夜染接触过,知道她的性子,还真会对此事有所误会。
凭染娘那一身医术,要聚敛钱财,不过是挥手间,要说染娘偷东西,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萧子骥冷声问:“屏风找到了?”
“找到了,价值三百两银子的屏风,就在山洞里。”
殷洪正要接口,一旁的夜染似笑非笑接了话,继续道:“萧公子好久不来秀水村,大概不知道殷公子娘州府的生意败了,已经被赶出了殷家,殷老爷到底顾念着昔日的情分,送了些东西来,只是他老糊涂,送什么不好,非得送他夫人陪嫁的嫁妆。”
什么?
殷天被赶出殷家了!
萧子骥侧身看向一心让染娘护着,浑然置身事外的殷天,眸子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