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通知的人手都逐渐回来,高靖逐一听取了各个小队的汇报,点点头,却是又将本坊坊正叫来,叮嘱了一番,这才宣布回衙。
此时自有下属牵了几匹马来,高靖为首,共六人上了马先走。其余兵士、吏员、衙役都随后步行离了万岁坊。
回去的路上,高靖一边控着马速缓缓而行,一边看向身旁并骑而行的中年人,道:“咱们这样撒开网的到处告知,那妖物定是已经知道咱们盯上它了,接下来,就看它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了。子义,你确定此妖必在万岁坊么?”
他身旁骑马那人,姓卫,名慈,字子义,此时闻言摸了摸颌下短须,道:“目前来看,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确定,此妖最近半个月在万岁坊活动频繁,不然不会有那么浓重的妖气残留。”
高靖闻言缓缓颌首,想了想,笑道:“追了它快一个月了,连人家的影子都还没追上!唉!不说了,待会儿弄些好饭菜,犒劳下兄弟们,接下来几天,咱们就盯死了这万岁坊便是!”
说话间,他轻夹马腹,提起速度来,带头跑起来。
寻常人自是不敢城内纵马,但他们这一行人有公事在身,自也不怕什么。
不多时回到承德坊,才刚进了自己的县祝衙门下了马,立时便有书吏来报,“禀告县祝,崇光坊一家皮货行忽然来报官,杜主事亲自见了那人,随后便命职下候在门口,说是只要县祝回来,务必第一时间请您过去!”
高靖把缰绳甩给马夫,走过去,“皮货行?何事?”
那书吏闻言道:“杜主事亲自询问,职下并不知晓内情。只知道那皮货行的人进门的时候,说是来送一只狐狸,还求咱们救命?”
高靖忽然停下脚步,与走在身后的卫慈卫子义等人交换个眼神,随后便加快了脚步,快步去了内庭。
…………
“呶,两根,八品了!而且我看了有一阵子,从头到脚,没找到一丁点伤口,而且……老爷注意听……听到了没有?心腔是空的!我估计剖开就能看到,心肺应该是已经没有了。”
“这是什么法术?能不破皮囊取其心肺将其击杀?”
“职下不知。这么多年了,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这种法术!想必……高人出手,其道法,非你我所能揣测。当然,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内讧,可能有些妖怪,擅长此妖术?”
高靖闻言不语,只是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身旁的卫慈。
卫慈缓缓点头,“应该就是它!”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此前并不知道,原来是一只狐妖。”
此时,身后有人笑了一声,道:“这可倒好,咱们追了一个月,连人家一根毛都没摸着,现在直接连尸首都给送过来了!也不知道这出手的人是谁!”
高靖再次深吸一口气,道:“把那皮货商人提到二堂去,我要亲自审问。”
身后有人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这边高靖从腰间摸出一柄小刀来,上前按住,轻易地划开了那狐狸的胸膛,打开一看,果然,肺子还在,心却已经没了。
饶是已经提前猜到了这个情况,所有人见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那位杜主事杜仪忍不住又叹息一声,道:“厉害呀!”
高靖收回刀子,从身上扯出一条玉白色丝巾来,擦了刀,收回去,问:“他反复只说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俊俏年轻人拿去卖的?”
杜仪闻言点头,道:“没错,据说是个温文儒雅的人,应该是个读书人!”
一听这话,高靖忽然一愣。
忽然之间,脑海中就蹦出一个年轻儒雅而又风流俊俏的书生形象。
实在是刚刚见过,印象有些深刻。
更何况对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正正符合雌性妖怪狩猎的喜好。
想了想,他转身,道:“我去审一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