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殊吼了一句,却又不敢上前。
刹那间一壶又尽。
“我去再拿一点。”
曾小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这时候夏风影出来了,大步走到她面前钳制住她的手臂:
“曾小澈!”
曾小澈未出声,夏风影傻了,他刚才随手一拽握住了她的左臂,而她左臂上衣服虽然已完好,伤口处却不断渗着血,渗得那一处衣服颜色越来越深。
喝酒使血液循环加快,这是必然的结果。
曾小澈回头甩开他的手,夏风影再出手想拉住她却被她用夜琉璃弹开,她虽然面色微红可夜琉璃依然耍得很顺,清风袭过清丽傲然,高高地昂着头:
“夏风影,你凭什么拦我?”
夏风影噤声。
凭什么呢?
她的眼角已溢出了两行泪。
曾小澈把夜琉璃插回腰间,看着夏风影,眼泪不住地涌出,夏风影手足无措,她笑了笑,转身坐下玩弄着酒杯:
“夏风影,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还不动手。”
她捂住眼睛想把眼泪拦回去,可泪却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
没有人说话。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位本姓鹤的曾小澈和本姓羽的夏风影是仇人,可就这么说出来难免尴尬。
曾小澈的眼睛红红的,嘴角还挂着笑意,喃喃道:
“寂寞的秋天,我还流浪在天涯边……”
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醉枕星河,待看天地残雪错寞,白首相偕死生契阔,应笑此番落拓,更与何人说?”
终于听出来了调子,她是在唱歌,但是,是没有人听过的歌。
白首相偕,死生契阔……可笑!
夏风影的泪滴落在地上。
“谅情至深,情深不寿,世事枯荣曾为谁停候……”
她平时不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可一醉这歌唱得奇怪又悲哀,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风影终于忍不住了,上去一个手刀劈晕了曾小澈。
安静了。
“抱歉打扰到大家,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夏风影像没事一样地说,蹲下身把曾小澈拖回她的房间。
为什么不是抱呢?他心里清楚他抱不动。
刘飞殊捂了回脸,摇了摇桌子上的付深:
“起床了,吃饭了!”
付深猛地抬头:
“吃饭了?!”
刘飞殊苦笑着走开。
没人了。
空空的酒壶横七竖八地躺着。
镜中人,水中明月。烹杜康,醉今夜。
栖影花瓣打着旋儿落在狸花猫的脚边,狸花猫蜷缩在地上,呜咽了一声。
许是夜风太凉,许是酒气太烈,小鱼干站起身抖了抖,钻到夏风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