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不易说:“我也没见过。只听师父说,他十岁第一次毒发后,差点杀了他父皇。”
“那他还能活到现在,他父皇心是挺大的。”叶翎幽幽地说。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在东晋皇室很受宠爱,以后你就知道了。”风不易说。
“是什么导致的毒发?”叶翎问。
风不易摇头:“可能是师父给他下的药失效了?我也不太明白,怎么这么突然。今日我要回神医门去,问问师父是怎么回事,或许会请他过来。接下来你照顾好阿珩,因为我们阻止了毒发,他功力不会大涨,会大损。”
风不易话落,南宫珩嘴角又溢出一丝鲜红的血来。
“风少主!主子吐血了!”七星神色紧张。
“别大惊小怪的,这是正常情况,吐个十次八次的就好了。”风不易也没管,话落起身下楼去了。
风不易说走就要走。他虽然跟南宫珩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互怼,但他很在乎这个像他兄长一样的好友,南宫珩再次毒发,让他很担忧。
叶翎问要不要安排人护送,风不易拒绝了。
“风儿叔叔,你为什么要走?”叶尘不开心,因为风不易是他最好的玩伴。
风不易笑着揉了揉叶尘的小脑袋:“宝宝乖,过几天叔叔就回来了。”
“真的吗?那我们拉钩钩。”叶尘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
风不易跟叶尘拉钩,又抱了抱他,对着叶缨和叶旌摆摆手,就上了马车。
还是送风不易来的那辆车,中间消失,如今又出现了。赶车的是个肥胖的老者,叶翎怀疑这是保护风不易的人。
叶翎骑马,送风不易出城外十里。
“小叶,你回吧。”风不易掀开车帘对叶翎说,“我过段时间会再来的。请你一定照顾好他。”
“好。”叶翎点头,勒住了马缰。
看着风不易的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叶翎才调转马头,回了京城。
到靖王府门口,正好碰见宋府一家三口来了。
宋茳骑马,温敏和宋清羽在马车里,才刚到。
“大将军!”宋茳一见叶翎,中气之足地叫了一声。
“宋伯父何时回来的?”叶翎微笑,“别叫我大将军了,叫名字就好。”
叶翎下马,到马车旁边,扶了温敏下来。
宋清羽被两个侍卫抬着,又放进了轮椅里面。
“宋公子脸色好多了。”叶翎轻笑了一声,“快请!”
宋清羽看到叶翎,只觉周遭的一切都明丽了几分。
叶翎跟宋茳并肩而行,温敏带着宋清羽在后面。
“刚刚你出门去了?”宋茳问。
“风不易要走,我送他出城。”叶翎说。
宋茳愣了一下:“风少主走了?我还想当面感谢他。”
叶翎笑了笑:“他有点急事,就离开了。过些日子会再来的。”
七星出现在不远处,神色焦急。
叶翎转头看到了叶旌:“小弟,过来!”
叶旌跑过来,叶翎对他说:“你先带宋伯父宋伯母和宋公子到松风居坐坐,好好招待。”
“叶翎,你有事就去忙,我们不请自来,真是打扰了。”温敏看出叶翎有事,连忙开口说。
叶翎点头,运起轻功,就往无花阁的方向去了。
宋清羽看着那抹蹁跹的倩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力的双腿,心中微叹。
叶旌客气地请了宋家人到松风居去,让雪莺送来了茶点,叶缨带着叶尘也过来了。
温敏拉着叶缨说话,宋茳抱着叶尘,十分喜爱的样子。叶尘还是风不易给他易容出的那张脸,不怕见外人。
叶旌就坐在宋清羽身旁,没话找话。
“宋公子比上次来,气色好多了。”叶旌说。
“嗯。”宋清羽点头。
“过些日子,应该就能站起来了吧。”叶旌接着说。
宋清羽再次点头。
宋茳开口问叶旌最近在看什么书,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叶翎到无花阁二楼,就见南宫珩双目紧闭,吐血不止,身子微微抽搐,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叶翎去给南宫珩把脉,也不敢轻易给他扎针,只能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南宫珩稍稍平静了一些,叶翎松了一口气。
“会不会是因为我最近给你乱扎针,导致你突然毒发了……”叶翎拧眉,看着南宫珩人事不省的样子,深深怀疑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想起风不易说的,南宫珩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就死了,死之前,给他下了毒。叶翎叹了一口气,发现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纵然如南宫珩这样,看似没心没肺,乐观恣意的人,心底,怕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吧。
昨夜未眠,又耗费了不少心神,这会儿叶翎一时忘记有客人在,坐在床边,不一会儿倒头睡着了。
窗户开着,纱帐轻轻晃动,一抹青色身影飘了进来。
叶翎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有人叫“姐姐”。猛然惊醒,发现她在南宫珩床边睡着了,回头,就看到一个青衣少女站在不远处。
“你是何人?”叶翎起身,面色微凝。这人靠近,她竟没有察觉,实力定然不弱。
“战王妃姐姐,我叫秦忆如,那边的,是我二师兄。”秦忆如开口,笑容和声音都很甜美,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叶翎愣了一下。南宫珩的师妹?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姓秦,是秦徵的女儿吗?
“你多大?”叶翎问。
“战王妃姐姐,我今年十七。”秦忆如微笑。
“我还不满十六,这声姐姐不敢当,你太客气了。”叶翎摇头,神色淡淡地说。
秦忆如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阴翳,走上前来,看着南宫珩人事不省的样子,神色微变:“我二师兄这是怎么了?”
“毒发。”叶翎说。
“他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毒发?”秦忆如神色担忧,“我要带他去神医门找虞伯伯!”话落就要去拉南宫珩。
叶翎脚步一转,下意识地挡住了秦忆如,微微皱眉说:“风不易今早还在这里,他这次毒发已经过去了。”
“战王妃,我从未听二师兄提起你,不太清楚你跟我二师兄是什么关系,但如今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这个样子,留在你这里,你又不懂医术,怎么照顾他?”秦忆如蹙眉,叹了一口气。
叶翎反问:“你懂医术?”
秦忆如摇头:“我也不懂。”
“去掉那个也字,我懂。不才,我是风不易的徒弟。”叶翎神色淡淡地说,“初次见面,姑且相信你是他的师妹,但你不能带他离开。”
“战王妃,你的身份……我二师兄留在你这里,不合适吧?万一被人发现了,于你名声有碍。”秦忆如看着叶翎,意有所指地说。
“多谢秦小姐提醒,我是个嫁过人的寡妇。你二师兄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出去宣扬,不会有外人知道他在我这里。只要旁人不像你一样,不请自来,也不会发现他在这里。”叶翎神色淡漠地说,“秦小姐为他好的心意我明白,不介意的话,请在这里等一等,若他醒了,要跟你走,我自然无话可说。”
秦忆如微叹:“战王妃,我能看出来,你喜欢我二师兄。你的事,我听说了不少,你如此出色,令我心中钦佩不已。你若是再嫁,天经地义。但你跟我二师兄,不合适。便是以前,你没有当上大将军,作为南楚战王的遗孀,你们的皇帝,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别国皇子的。更何况如今你成为了南楚的栋梁之将。再说,东晋皇室,未必能够接受你的身份。若你真为他好,能不能请你离开他?”
叶翎闻言,突然笑了:“秦小姐,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秦忆如秀眉微蹙:“战王妃,你既认同我的话,为何发笑?”
“秦小姐,别着急,请坐,耐心等一等。你二师兄醒了,你把方才跟我说的道理,跟他好好讲一讲,让他悬崖勒马。”叶翎神色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