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溶的,没听说过吧?”韩明笑嘻嘻的把保温杯推了过去:“来来,小苏同志,喝一口提神,这个啊,我都舍不得喝,专门给你备的。”
虽然说三十年代就有速溶咖啡了,但是在华夏国的七十年代,这玩艺儿不说绝迹,近乎是不可能有的。
就跟方便面似的,物以稀为贵,苏向晚上辈子可不愿意喝这种速溶的玩艺儿,但现在,在这难熬的夜里,这杯咖啡是真的诱惑到她了:“哎呀,这可真是香,快来,我喝一口。”
宋团嗖的抬起头来,就见韩明先把保温杯滴到自己的手腕上,滴了一滴,然后说:“不烫,快喝吧。”
本来人韩明长的就帅气,三七分的头发一丝不苟,皮肤又白。
掏了咖啡还不算,又从自己的行李包里翻出来几块饼干:“这是苏联产的堆糖饼干,就咖啡甭提多香了,咖啡呢,你也不要嫌苦,它这味儿得慢慢儿的喝。”
“没发现呀,韩书记是个真绅士。”本来夜里人就感性,苏向晚两辈子,还没有被这么温柔又体贴的服侍过,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她身边的宋青山都愣住了:“这就叫绅士风度?”
战地记者阿德里安教了宋青山很多,宋青山曾经也卯足了劲儿的绅士过,人苏向晚连头都懒抬一下,可韩明不就冲了杯黄汤吗,不就搞了两片饼干吗,这就绅士风度啦?
问题是,旅途漫漫,韩明坐在对面,脸上笑嘻嘻,一点的烦躁都没有,这简直是要力争着,在旅途中把宋青山秒成渣渣呢。
李承泽现在就在北京呢。
也确实,他跟他的好朋友沈星火在一块儿,不过,沈星火回家,他还得换票回秦州。
“别介呀,我家有个妹,15岁了,美的就跟邓丽君似的,真的,你在秦州那破玩艺儿的家,回啥回呀,走,上我家去。”沈星火说。
李承泽切的一声,他的妹妹才叫漂亮,但他从来不说。
“李承泽同志,这儿有你爸爸写来的挂号信,叫你在北京等他,他会带着全家来北京接你。”军人售票窗口里,笑容可掬的女同志笑着说:“乐吧,在北京等着,你爸爸明天一早就会到。”
当了三年了兵,整整三年啊,就连李承泽这种天性内敛的孩子,一下都激动疯了。
如售票员想的一般,孩子两只眼睛嗖的一下就红了:“沈星火,听见没,我大舅要带着全家人来北京接我呢。”
沈星火说:“真没劲儿,你又不是亲生的,看吧你乐的。”
这家伙歪了歪嘴:“走吧,先回我家,我介绍你认识我妹去。”
不过就在这时,身后走来俩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同志,一个手里还拿着张李承泽的照片呢,上前看了眼李承泽,敬了个礼:“李承泽同志吗?”
“是我。”李承泽说。
这个同志说:“极为光荣的任务,咱这边军区现在缺几个从大车上往下来卸煤的同志,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去西郊机场卸煤去。”
沈星火直接愣住了:“同志,你们哪个部队的呀,军装都不穿就来命令人,认识他是谁不,抢滩金银岛立过三等功的李承泽,越南人见了他拼刺刀都要尿裤子的,你让他去卸煤,你没开玩笑吧。”
“紧急调令,估计也就半个月的事情,李承泽同志,跟我们走吧。”来人彬彬有礼,但也不容质疑的说。
李承泽心说怪了事了,这铁定是有人盯上自己了吧,不然的话,宋南溪他们不正好回秦州了,他才能给放出来?
“首长,能问一下调令是从哪儿下的吗?”多贼的李承泽,当然要知道是谁在整自己,对吧?
来人犹豫了一下,才说:“咱们是政策处的,但调令是北戴河那边发过来的,总之,这是个光荣的任务,因为上面有领导看着呢。”
光荣个屁啊李承泽心说,老子的能耐那在战场上,卸煤就不是我的事儿。
他突然一捂肚子:“哎哟喂,我这肚子水土不服啊,要不,您二位等会儿?”
说着,李承泽转身就开始往厕所跑。
去他娘的卸煤,三年没见过爹娘父母,谁他妈跑到西郊卸煤,那就是谁傻。
李承泽把全家的孩子都想了一遍,几个男孩子他并不想,因为都见过照片,唯有宋南溪,三年没见啊,宋青山俩口子连张照片也没给他寄过,也不知道那闺女长大了没,头发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么黄。
小黄毛丫头,可想死他了。
吱吱可不知道哥哥有多么的思念自己。
一排三张床铺,他们四个在父母把夜里的位置让给他们,让睡觉的时候,其实压根儿就没睡觉。
几个孩子一排排的坐着,正在看对面下铺上,一个打扮的极为精致、漂亮的中年妇女。
驴蛋和谷东俩都是一脸戒备,吱吱满脸的困惑,而狗蛋呢,则是一脸的深究。
几个孩子并不是因为这个妇女漂亮才盯着她看的。
而是因为,她的手上捧着一本日语的漫画书,漫画书上有个叫机器猫的家伙,就跟妈妈缝在他们内裤上,书包上的一模一样。
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彩色漫画书,那种吸引力简直是无敌的。
“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啊。”这个女同志非常温柔,不过,就是汉语说的不算太标准。
几个孩子连忙摇头。
谷东直接说:“八格牙路,日本人的东西,我们不要。”
这个女人很大方,一见面就说自己是个日本人,这也是几个孩子对她非常有兴趣的原因之一。
天天在电影上看杀鬼子,见活着的日本鬼子,他们还是头一回。
而且,这个漂亮的,温柔的女日本鬼子,还有好几个人陪同着,保护她呢。
显然,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