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又克木”,将五行相克之道完全串联起来,达成相克上的循环不息之势,不论谁来,不论修的是何功法,来者皆灭。
此符出自稷下学宫合道天师——雨天师之手,被评为上品一流。之所以没入天品,因其既伤人又伤己之故,相克起来,发符之人都要跟着完蛋!因是之故,雨天师一共只炼了三张,便没有再炼制下去,她始终无法将“相生”之义留存符中,做不到保全自己,在雨天师看来,这是件失败的法符。
炼制好的三张六反符,被雨天师送入稷下学宫器符阁中珍藏,作为一种炼符方式保存,供其他符师参详,没想到石门居然会带着这么一张符出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带出来的。
郑行走不由一阵气沮。罗行走既然这么说,想必确有其事,他不敢再行造次,只是惊疑的盯着石门。
石门却皱紧了眉头:“罗凌甫,你如何得知我有六反符?”
罗行走笑了笑,没说话,看向鱼奉行,鱼奉行也笑了,道:“束手吧。”
石门侧头想了片刻,脸色大变:“姜奉行……她怎样了?”
鱼奉行道:“姜奉行说,她决定闭关三年。”
简简单单一句话,石门却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噩耗,整个人都呆住了,头顶旋转的门闩落了下来,任凭雨水冲刷着发髻和脸旁。
良久,石门忽道:“我不信。”
鱼奉行偏了偏头,向身后示意,一直为他撑伞的侍者上前半步,闪出身形。
石门透过雨帘凝目望去,猛然一震:“庆书……”
庆书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依旧为鱼奉行撑着伞。
僵持片刻,石门指着庆书问:“你何时叛了姜奉行?”
庆书轻声回答:“书从未背离过姜奉行,书来此地,乃受姜奉行之命,向鱼奉行传话。”
石门问:“传的什么话?”声音颤抖。
庆书道:“姜奉行说了,长寿丹的事,是为人所蔽,她将闭关三年,今后也不打算再理会这桩事了。”
大雨中的石门一动不动,就这么呆呆看向庆书,不过片刻光景,整个人都似乎苍老了许多,看着看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低沉着嗓子问:“那我呢?”
庆书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继续传话:“姜奉行说了,石行走正在临淄闭关参修,不理外事,不曾参与彭城盗案,龙兴山中,更无什么石骀仲。”
说罢,庆书退回鱼奉行身后,不再看石门一眼。
石门听罢,仰天长笑:“哈哈,便如你所愿!”
抖手之间,摸出一个丝帛绢轴,向自己头顶一抛,那绢轴抖落开来,在大雨烧起一团火焰,火焰之中依稀绽放金、黄、青、红、白五色毫光,石门于五色光华中巍然不动,渐渐化为灰烬。
崖顶上的三人尽皆默然,在大雨的浇淋下,呆呆看着下方山坡上被学宫围住的石门,看着他和马车上下来的学宫大人物不知说了些什么,直到自尽……
桃花娘的泪水蜿蜒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