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到14岁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掉漆的窗户，连个窗帘都没装，目之所及只有一张破烂的桌子和我身下这张稍微一动就咯吱作响的单人床。一定又是做梦，捶了捶脑袋，我还是躺回去睡吧。

    反复闭眼睁眼十几次之后，我开始觉得这梦透着邪乎，不管睁眼闭眼，我总能听到我妈在叫我起床，可她5年前就去世了啊？？？

    哆哆嗦嗦打开门，老式沙发、比砖墙还厚的电视机、养着吊篮的罐头瓶子...我嘴角一阵抽搐，真不敢相信2019年了还能看见这些古董家具。

    不小心踢上门框，脚趾的刺痛让我发出一声无法克制的惨叫，一个挽着头发的女人从厨房冲了出来。

    “糖糖！”她手脚利索地扶我坐到沙发，一边小声埋怨一边心疼不已。而我从她冲出来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此时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她小心翼翼检查我的脚趾，感受温热的指尖触碰在我的腿上、脚上，我眼眶突然就酸了，她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比5年前化疗后的疲惫摸样好上许多。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妈妈为何会如此年轻，但我觉得这梦太妙了！

    “怎么老是走路不看路，还好没什么大事，赶紧收拾收拾去学校吧，我去给你装盒饭。”说完就起身进了厨房。

    学校？哪个学校？

    来不及伤春悲秋，我陷入了迷茫，这不是玩我呢？虽说是个梦，好歹给我点启迪呀，别说这破败不堪的家我没见过，我就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这跟我原本的生活环境出入也太大了。

    对了！日历！拖着伤脚蹦跶到日历跟前，公元2009年10月20日？着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依照我现实中的经历，我这时应该在B市X大附中读初一，但这梦应该不准。我环顾四周，心想家里这破落户条件怎么也不像能供得起啊。正发愁呢，我妈就从阳台取下校服，连同一个铁饭盒一起递给我，我果然在梦里变成了破落户。

    毫无头绪地出门，我扒拉着臂弯里的校服，果不其然印着学校的名字：恒川三中。得了，学校都给改了个明明白白。于是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学校门前跟门卫大哥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我先忍不住说话了。

    “大哥您就让我进去吧，这都开始上课了，我老站这儿跟您眉来眼去也不是个事儿。”

    “什么大哥大哥的，谁教你的？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得管我叫声老师！”眼看门卫大哥给脸不要脸，我这气就不打一出来，现实生活中被上司呼来喝去，在梦里我还能让你个NPC给欺负了？

    “你开还是不开，不开我可喊了！”我索性转身扯着嗓子朝大街上喊大叫：“我家里一贫如洗，好不容易考上学，你这杀人的门卫竟然嫌贫爱富，想方设法为难我，都上课了还让我站在门口罚站！呜呜呜...”

    在门卫目瞪狗呆的表情中，我还流下了两行鳄鱼的眼泪，越发引来了来往行人的驻足。看我弱不经风抱着个铁饭盒哭的可怜，终于有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帅小伙忍不住走上前来，跟门卫理论：“你也太狗眼看人低了，莫欺少年穷！知道什么叫少年强则国强吗，你怎么能摧残祖国的花朵！”

    “说的好！”我忍不住大喝一声为他鼓掌，成功吸引他们两人的注视，我立马调整情绪手捧心口，顺便挤出一点眼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门卫被我这番操作气的说不出话，颤颤巍巍地指着我，我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当众给大家表演个原地去世。

    “还不把门打开，要我去教育局举报你吗，广大群众可看着呢！”金丝边帅哥扶了扶眼镜，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面对广大吃瓜群众审视的眼神，门卫气呼呼地给我开了门，在我进去时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兔崽子，走着瞧！”我一脸不屑地嗤了一声，转个身就笑靥如花地对金丝边挥手致意：“正义的使者，后会有期！”

    门卫抬手捂着心口：正义的使者？倒也不必。

    索性错过了上课时间，我也弄不清自己是哪个班的，随便溜达溜达算了。一路走来连个会喘气的都没碰上，也没人能说上话，我百无聊赖地拿钥匙敲铁饭盒，听个响儿算了。

    前脚刚踏上教学楼门口的楼梯，楼上窗户就伸出来个脑袋朝我吼：“你是哪个班的，不滚班里上课，满学校敲敲敲，敲什么敲！”

    面对不给我好脸色的人，我也没必要惯着，刚收拾了第一个，第二个就送上门来了？我抬起头，笑眯眯回他一句：“老师，我这不是不远万里、专程托梦送您C位出殡呢吗，怎么啦，这响儿不好听？我再换个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