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宋赟还是坐在周峰的身后,死死揪住周峰的腰带,心想着还是得尽快学会骑马才行,否则他百户大人的脸面迟早得丢光。
正如白大娘所说,罗家村不远,是一个很大的村子,几乎都是罗姓,又因临近镐京城,还算比较富裕,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罗老汉是个孤寡的老人,平时就靠砍点木柴挑去卖或者族人接济为生。
罗老汉说他今日一早挑柴去卖的路上遇见的那个青年,也挑着柴,和他打听哪里可以卖柴,若能指点一二,卖了工钱分一半。罗老汉就把这人带去了国子监,分到了十来文铜钱,分钱之后就没见着人了。
宋少阳带着锦衣卫过来,傅轩和何南忠也来了,带着三个小旗队。同时来的还有杨之谦,杨之谦画技一流,是过来画人像的。杨之谦按照罗老汉的描述画出人像,同时快速的多画了几张人像,何南忠拿着人像分发下去,四人一组,朝四周分散寻找。
何南忠看了看周峰的服饰,只是普通的锦衣卫兵士,问道:“你是哪个小旗手下的?”
“吴远中小旗手下的周峰。”周峰回答。
“保护好宋百户,我们先去四周看看。”何南忠骑着马朝周围去。
傅轩和宋少阳也朝另外的地方去查看,若找不到此人踪迹,那就可认定此人有重大嫌疑。真杀了人不会留下,找得到才麻烦,线索会就此中断,仅凭脚印是很难找到人的。
杨之谦这个‘废柴’跟宋赟一样,只能待在原地等着。罗老汉抬出板凳让三人坐,隔壁大娘也端出几个李果和糖水。杨之谦坐在小木凳上朝宋赟拱了拱手,真诚的道谢,“宋百户,这次多谢了。”
宋赟茫然,“谢什么?”
“这次要不是你发现线索,然后傅指挥使大人慧眼看中下官的画技,否则下官后日可就得朝雍凉之地去任职,鸟不拉屎的地方,派我去拉屎。”杨之谦一脸后怕的表情,“下官有自知之明,就下官这身板,要去拉屎都怕熬不到地方上。”
宋赟讪笑,手里的李子都有些下不了口,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说话也太不斯文了。放下李子,“是杨百户自己的福气。”
“宋百户,不用如此客气,哪天下值来我的画斋,随便挑几幅画回去看看,不喜欢就卖了。”杨之谦捂着肚子起身,“水喝多了,等我去厕所一趟。”
宋赟回头悄声问周峰,“他的画值钱吗?”
“杨大人画技独绝,师从唐大师,是北周少见的少年天才画师,尤其擅画山水,曾有商人以千金求过一幅。”
宋赟咳嗽两声,故作不经意道,“也不知是哪个知音喜欢山水画,本大人也喜欢得紧。”赶紧问道:“画斋在何处啊?杨府?”
“东福街第一百零三号,挂着‘善水斋’的牌匾。”
刚说完,杨之谦从厕所出来,坐下端起糖水喝两口,问道:“宋大人 ,我们何时回去啊?”
宋赟看了看日头,天都快黑了,今日奔波了一天还是赶紧回府,挥手道:“现在回去。”
杨之谦是会骑马的,只是不精通此道。君子六艺中,杨之谦爱画、善画,其他技艺还是学了一些,这是世家子弟的基本技能。原身宋赟也是会骑马,只是现代的宋赟不会骑马而已,毕竟让一个在现代从没见过马匹的人一下子就掌握骑马的技艺,恐怕得垫高枕头——做梦!
宋赟有时候也在想,这穿越者得对自己多自信,才会相信原身周边的人都发觉不了变了人,除非是刻意装作认不出罢了。一个人的性格、思维、习惯、所会的技能没有经过几年的光阴怎么可能完全模仿?
这也是宋赟彷徨不安的原因,上有掌握生死的帝王,下有刻意伪装的宋家人,这个世界真实,却也不那么真实。他可以旁观别人的生死,甚至把这里当做一场梦、一个故事。可现在发生在宋家,却并不想坐上壁观了。他也是感恩的,感恩宋家没有拆穿他,也没有把他当做妖魔烧死。
有价值才会被利用,若没有一点价值,那此人也就无用了,可惜每一步都出乎他的意料,当上锦衣卫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好似有一双手,在推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