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去给你祖母请安了,回去将《史记》拿出来好好看看,为官之术、帝王权术,若是琢磨不透,也别在这官场上混了,别给宋家招祸。”
宋赟跪了许久,他确实知道错了,但也不后悔跟姜文结拜,宋老爷子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姜文是本地土着而来的,但现在的姜文是穿越者,若姜文真的走到宋老爷子所说的那一步,他也会当机立断亲手解决了祸端。
松墨扶着宋赟踉踉跄跄的回去,眼眶有些红,“少爷,咱们不会的还可以学。”
宋赟长叹一声,他又想起了那个被傅轩杀死的冉文凯。或许是一路顺风顺水,也未有过任何差错,将骨子里的自负泄露了出来,但这种自负往往是致命的,也幸亏有宋老太爷的教训,宋赟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他这条小咸鱼还是少沾染是非为好。
回到屋子,涂上周峰送来的药膏,他刚才可是实打实的跪的,膝盖摩擦得有些红肿。也不知怎么回事,日日练剑、练习强身拳法,手掌心磨出厚厚的茧子,但身上皮肉仍旧细嫩,基因有点过于好了。
宋赟坐在书桌前,松墨将厚厚的《史记》抱过来。他并不喜欢看这些大部头,一册有十本,光是记录前朝的便有十六册。这些史书无聊得紧,皇帝一天如厕几次都记录在册,有些史官更无聊,连皇帝老儿的便便形状都如实记录了一番。
【宿主,你祖父这般忌惮与商人为伍,那仁宗帝为什么提高商人地位?】幽问道。
【不清楚。】
【自从姜文的‘以银换官’之法实施以来,北周的商人地位提高了很多,好多商人以前见了秀才都得问声好,见到举人的轿子得被挤在路边,不敢穿得太鲜艳,绫罗绸缎都不敢买,见到任何一个官吏都得诚惶诚恐的打招呼,连守牢房的小吏目都不敢得罪。现在这得了右承郎官职的商人也能和县令称兄道弟了,那些小吏目见了都反过来与之交好,都在说这银子花得值。】
【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更高的职位铤而走险,兼并土地,贩卖人口,赚人血馒头。】宋赟皱着眉头,他也想明白了,经商也不可能年年赚取那么多银子,这赚不到银子便维持不了官身,维持不了官身又会成为一介地位最低的普通商户。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也许今天这些商人觉得值,那明天交不上银子的时候喃?做了右承郎,又岂不想做左通郎?当了一年的官,又怎会不想长长久久的当下去?
【仁宗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肯定又在冒什么坏心思?】幽一直觉得仁宗帝是个暴君,暴君肯定就等着这些商人欲望膨胀之后再斩首抄家一波。
宋赟收敛了心思,翻开《史记》,问幽:【最近镐京有什么动静?】
【林香儿和淑仪郡主要从普济寺回来了。】
宋赟诧异,这两人怎么会在寺庙待那么久?【没回镐京过年吗?】
【长夜的人过年来镐京了,林香儿没敢回来,怕有人接了江湖令要杀她,将淑仪郡主游说了下来。这次好像是普济寺的高僧正好下山化缘,两人准备跟着回镐京。镐京倒是没什么动静,现在最大的事情是春闱。】
【嗯!】
宋赟沉下心来看书,这个时代的字是认全了,但书籍史册话本子都是竖列编写,且没有标点符号,看起来好费劲,有时连在哪里停顿都得思考半天。
真想回宋家族学里重造一遍,但都当官了还回去跟稚童一起读书又太丢人了,若是考教之后连几岁的孩童都不如那更丢人。他能丢得起这个人,但宋五公子的身份丢不起。
宋赟头昏脑涨的看到傍晚,松墨摆好膳食才来叫人去吃饭。他感觉眼前都是字,双眼昏花,撞在下房门口的阶梯上身体摇晃向前倒去,松墨惊呼出声,眼看着公子要倒下去了,周峰破窗而入一把拉住宋赟的手臂扶着。
宋赟站直身体,揉了揉两侧太阳穴,撇开周峰的手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看娇弱的宋大人怎么将自己摔了的?”周峰调侃道。
松墨站在一旁,感激的看了一眼周峰。
“松墨,再去拿一副碗筷。”宋赟打了个哈欠,走进屋内坐下,半死不活的端起一碗汤喝下。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疲惫?”周峰问道。
“看书,看不懂。”
宋赟唉声叹气,感到心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看过就忘,根本不知写的个什么东西。最难的不是之乎者也,也不是识字,而是看到字就头晕,看到书就脑胀,他觉得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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