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只能道:“现在陛下不是还未处置那四族的官员吗?”
“这都是迟早的事。”文詹摸了摸下巴道:“也不知陛下这次怎么还没动作,若是以往这镐京刑场上的血都得一月未干。”
“咚”远处传来敲锣声,宋赟和文詹出去列队。虽然现在锦衣卫衙门空了很多,但剩下的人若无其他要事照旧要训练。一日不练,皮松肉散;三日不练,筋骨无劲;一月不练,刀都不知怎么拿了。
刚走出去,何南忠过来招呼宋赟跟上。宋赟跟在何南忠身后问道:“何千户,是有何要紧事吗?”
“咱们指挥使不是负责这次武举事宜吗?找咱俩过去肯定有事交代。对了,那四个人招了,罪行已经上呈陛下了。”
宋赟又想起那四人被刑讯逼供的场景,鼻尖似乎又闻到那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心中欲呕,表面不动声色道:“招认了就好。”
“宋副千户,你真不适合在这里。”何南忠感慨。
“那我该在哪里?”宋赟不知何南忠为何这样说,他自己也不想在锦衣卫,陛下又没下令,也只能在这里面待着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你该是山野林间隐士的世家公子,你心软且善,这官场很黑,待久了会被污染的。还记得去年在并州赈灾吗?剿匪的官银都得上缴朝廷,你执意拿出去赈灾救济平民。但我和傅大人不会如此,会上报朝廷,由陛下定夺,陛下下旨了才会拿来赈灾。你提前将银子拿出去赈灾,往好处想是为百姓着想,往坏处想是藐视朝廷,目无尊上。傅大人明知此事不可为,可还是拿出了剿匪所得的银子,真不像他的为人啊!”
宋赟心中一颤,当时从未想过此事,只觉民生艰难,生存不易,多耽误一日会多死人。
“别想了,你刚走出并州,刘知府的奏折就在路上了,被陛下压下来了。我和傅大人也是回京之后才听说此事,官场不是个讲人情的地方,你帮刘知府解决了郡内难题,转手仍能扎上你一刀。”何南忠见宋赟一副惊惶的样子,解惑道:“去年刘知府也有可能回镐京,不过吏部最终勾选了你大伯回京。”
宋赟想起幽的提醒,确实是他自大了。但他又是幸运的,即便刘大人的参他一本,他也有‘护身符’——了无禅师的卦象。
傅指挥使应该也知道,才会纵容此事。
两人往屋内走去,傅轩已经坐在首位了,见到两人过来直接说道:“陛下有意将今年的文武三甲人数增多,你俩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谨遵陛下圣谕。”何南忠说得大义凛然,他粗人一个,虽说想进文官的队伍,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文官可比武官还要阴险狡诈。他的思维已经被武官同化,喜欢直来直去,跟着陛下走就是了。
傅轩冷哼一声,“武官那边不同意,让你说说有什么想法反驳?不是让你同不同意此事。”
何南忠尴尬的咳嗽一声,暗道这才像陛下的作风嘛,陛下想做的事还没有说被文武百官劝退过的,不过三甲人数从开国开始便已有惯例,增加人数实在不好办啊!而且看这势头也不像简单的增加一点人数。
“敢问傅大人陛下打算增加多少?”何南忠忐忑问道。
“文举第一甲三名不变,二甲四十人,三甲八十人。武举第一甲三名,二甲三十人,三甲五十人。”傅轩面色冷淡道。
何南忠和宋赟两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也增加太多了,极有可能颠覆世家的权利。现在北周朝廷内的世家众多,尤其是门荫制度下,爹当官、儿子当官、孙子当官……只要北周不灭朝,世家不诛族,没有大动荡官吏还真能传家。
因此,朝廷并不需要那么多寒门子弟甚至是平民子弟,无权无势的学子些至少得考个第一甲才有出头的希望,二甲、三甲大多无太大建树,除非运道极好,亦或者有个背景极深的外家。现在仁宗帝三甲想录用这么多人,几十年之后,这朝堂还能有多少世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