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则全指靠着他的特殊物品了。
“那些数据体,他们什么都能编写吗?”
她忍不住想起了人偶师这句问话。
如果他想通过礼包实施的愿望,也能通过数据体实施的话,那么她对人偶师来说,岂不是已经没有半点作用了吗?
当她念及至此时,薯片人庞大的阴影已经彻底笼罩住了她的身体。即使不用刻意去瞧,林三酒也能感觉到头上的一片安静,连气流也没有要动一动的趋势,仿佛那真的只是一架子平平常常的零食。
对人偶师,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能放松!
林三酒又焦虑又悔恨,拼命思考起手头有什么办法能抵抗这个薯片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已经听见了它“吱吱”的弯腰声;情急之下,她故技重施,用一股意识力再次打上货架,不过这一次她用力大多了,身体又是个轻飘飘的薯片袋子,登时一下把自己朝反方向远远推开——
一包薯片忽然自动从过道上滑了出去,那薯片人不禁“咦”了一声;然而借助推力前行的速度,与它一伸手臂抓下来的速度相比,委实不够快——林三酒还来不及打出第二道意识力,已经“啪”一声被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从她躺在地面的角度上看起来,薯片人那张扁平焦黄的大脸,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看起来几乎要变形了似的。
随着它手指咯咯地缩起来,林三酒感觉身体一轻,视角渐渐抬高,她到底还是被抓离了地面。
眼瞧着那黄黄的扁平大脸越来越近,她一颗心都缩成了针尖大,好像正在一根颤抖的弦上摇摇摆摆,紧张得一时间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它又抬起了另一只手,捏住袋子的锯齿边缘,就要撕开这一包“沾了灰”的薯片。
以林三酒现在的体型看,袋子锯齿处,正好就在她的头顶上。剧痛从头皮瞬间传了下来,痛得仿佛她已经被活活撕成两半了,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防护力场】一瞬间在头上开至最强,死死地抵抗着那两只大手的撕扯力。
在这样拉锯似的痛苦里,她听见那薯片人又“咦”了一声,“怎么打不开?”
接下来,它放弃了锯齿边,一手抓住薯片袋子前方,一手抓住后方的封口条,用力向两边一扯——她耳里全是自己头骨马上要一分为二的“咯咯”声,即使有了【防护力场】,也止不住这种透入骨髓的痛苦,正像尖刀一样在头脑里越扎越深。
抵抗是抵抗不了多久的,唯有进攻才是唯一的活路!林三酒忍着能叫人昏迷的剧痛,试图抽出一点意识力打向那个薯片人的手腕——然而它撕扯着自己头骨的力量太大了,她才一有动作,意老师顿时叫了一声:“不行,太危险了!”
意识力不能调用,那她就只有最后一个不是希望的希望了。
藏在卡片库里的所有特殊物品,都因为失去手脚不能用了;但是她还有【皮格马利翁项圈】。
只要人偶师肯帮忙说一句话,她就能逃出生天!但偏偏这一点,林三酒却根本没法告诉他——近乎绝望之下,她一遍遍地冲【剧组之魂】喊话,在头骨撕裂的剧痛中,她喊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喊了,还是那仅仅是自己脑海中的一个想法,或者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唯一真实的,好像只有那张焦黄扁平、布满小气泡的大脸,正在咫尺之遥上纳闷:“怎么打不开呢?这袋子真结——”
“实”字没有出口,它嘴巴的部分“噌”地被击穿了。
一个小小的影子猛地穿破了它的口部,迅速消失在空气里;黄黄的碎片登时四溅,落了林三酒一头一脸。她刚刚一愣,只觉自己头皮上一松,这个大家伙惨叫着将她扔了下去——紧接着,它也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你撑了这么久还没死?”人偶师平静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那是什么?是你做的?”林三酒死里逃生,还有些不敢置信。
“我之前甩进来的东西,没打中抓我们进来的那条手臂,因此还在;不过得借着你的视角找好角度才能用。”
他难道是在解释?
林三酒刚一浮起这个念头,只听人偶师立即叹了口气:“虽然弄死了它,坏处是叫你活下来了。”
“废话少说了,赶紧拉我上去!”
人偶师显然非常遗憾她没有就这样死掉,偏偏他又自持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终于慢慢吞吞地垂下了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很有礼貌,落下来后先跟林三酒打了声招呼,随即一边聊着闲话家常,一边缠住了她的身子,将她一点一点拽向主人所在的那一层货架。
眼看着终点越来越近,那绳子还不忘彬彬有礼地说:“回去我就会被收起来了,咱们回见,下次再聊。啊,对了,有两个事儿差点忘了说。”
“什么?”林三酒被它裹得紧紧的,像坐升降梯一样缓缓往上拉。
“您袋子封口被扯得有点松了,这是一个,”绳子朝林三酒点点头,“还有一个,是刚才那个薯片人又站起来了,此刻就在您的身后头呢。”
林三酒悚然一惊,一抬眼,正好瞧见人偶师的那只包装袋倚在货架边缘,显然也看见了刚刚爬起身来的薯片人——她耳里顿时传来一声怒吼:“快上来!”却是对那绳子吼的了。
但这绳子依然稳稳当当地,即使眼前袭来了薯片人的一只手,也仍旧不慌不忙地往上走——一阵摇晃,林三酒连绳子带袋子都一起被握住了。
“对我描述一个能杀了它的能力!快,最好要少见一点儿!”她情急之下忙吼了一声。所幸这一次人偶师没有关闭【剧组之魂】,紧接着她就听见了一个能力描述;【皮格马利翁项圈】在它紧紧攥住了薯片袋子时发动了——哗啦啦一阵脆响,那个薯片人一条裤管软了下去,像是突然没站稳似的往地上一摔,当即砸碎了肩膀的一个角,手中也放开了林三酒。
趁着重获自由的机会,绳子终于把她送到了货架上;在那薯片人挣扎着站起来时,人偶师叫了一声“来了!”——紧接着,一个硬硬的、长夹子似的东西突然一把叼住了二人,将两包薯片一起拽进了货架深处。
……再一睁眼时,她和人偶师都已经回到了货架另一侧。一只雪白大鹅松开了长长的鸟喙,扑扇着翅膀从货架上跳了下去。
二人已经安全了,但林三酒的心情却糟糕透了,甚至肠胃里还在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你……为什么给我说了一个吃薯片的技能?”她嗓音干哑地质问道,感觉自己的薯片袋子里好像终于多了一些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