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洪七公早就等得不耐烦,一听这话,手中筷子急如闪电,在锅中一夹,挑起一片菌子,也不管烫,一口送进嘴里。
洪七公一边嘶嘶吐着热气,一边嚷嚷着喊道:“果然鲜美,果然好吃!”
一锅菌汤,外加切好的牛羊鱼肉片,七八斤的量。
不一会儿功夫,便被两人造完了,连汤都被洪七公连锅端起,喝个一干二净。
洪七公心满意足地靠在山石上,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叫道:“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菌子,很少下过肚吧?”
王良瑜一副葛优瘫的模样,躺在大石上,抬眼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神游天外。
“老叫化吃的痛快,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歇息片刻,洪七公扭头看向王良瑜。
王良瑜闻言一顿,意识到洪七公误会自己是用美食在讨好他,正要拒绝,转头想起一事,迅速凑到洪七公身边,笑嘻嘻地说道:“正巧,有一事要劳烦七公!”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有一门神功,却是不明就里,还望七公指点!”
“说说看!”洪七公掏出朱红葫芦,喝了口酒,一脸不以为意。
洪七公打心眼里不信这话,只当王良瑜在胡诌,然后趁机从自己身上掏出点功夫。
王良瑜可不管这些,当即开口:“我这功法,名为九阳神功!”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
民国时代,神秘的老乞丐将一批神功秘籍留在了武道阁,王良瑜重回民国时代,待了十五年,早将这批神功秘籍烂熟于心。
一篇九阳神功,寥寥数千言。
说完,王良瑜一脸期待地看向洪七公:“七公,如何?”
洪七公侧头看向王良瑜,怔怔无神,半晌才回过神:“九阳神功,绝非任何普通内功所能及,与九阴真经齐名当世,这等神功,你就这样说与老叫化?”
王良瑜摆摆手,不以为意,急声道:“七公,你就告诉我,该怎么修炼就成?”
九阳神功不同于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这些外功,外功修炼相对容易,依循外功招式修炼即可,假以时日亦可由外及内练出内力真气,一如白猿剑法和金台拳谱。
但九阳神功是纯正的内功心法,偏偏王良瑜没有半点修习内功的基础,纵使王良瑜早就将周身穴位、经脉都烂熟于心,可要怎么打坐、怎么运功俱是一无所知,纵有九阳神功在手,依旧是不得其门而入。
洪七公摇摇头,古怪地看着王良瑜,问道:“你也是修炼外家功夫的?”说着,又看了眼王良瑜的丹田位置,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内功修为,倒是不弱嘛!”
洪七公是顶尖的外家功夫高手,一身浑厚的内力真气,全是修炼降龙十八掌等外家功夫得来。
王良瑜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不瞒七公,我于内功一道一窍不通,不然我也不会拿九阳神功向您求教了!”
洪七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搞怪:“老叫化这辈子,只练外功,也不懂内功啊!”
“啊?”王良瑜一脸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洪七公,“七公可是天下五绝,怎得连内功都不懂?”
“这有什么,我丐帮不过是一群叫花子,哪有什么高深内功,不过些捉蛇打狗的庄稼把式罢了!”洪七公笑嘻嘻地解释了一句,又道,“怎么,现在后悔将九阳神功传给我了?”
“一门功法而已,传了便传了,没甚大不了!”王良瑜倒是不以为意,蹙着眉头思索着,该怎么学到内功基础。
看到王良瑜的神情,洪七公似是看穿,笑着说道:“你若是想要修习内功,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一个去处!”
“什么地方?”王良瑜扭头看向洪七公,急声追问。
“终南山,全真教。”洪七公轻咳一声,缓缓解释道,“全真教乃当初重阳真人所创,乃是正宗的道家玄门,天下间数全真最擅内功。”
王良瑜笑着应下,旋即又疑惑地看向洪七公:“七公与重阳真人同为天下五绝,怎的还推荐我去全真偷学?”
“你瞧得上全真武功吗?”洪七公翻了个白眼,问道。
王良瑜想了想,摇摇头。
全真教唯一让王良瑜心动的,大概只有先天功,可先天功早就随王重阳逝世,在全真教断了传承,全天下也就只有南帝段皇爷知晓了!
“那不就得了!”洪七公爽朗一笑,继续道,“你去全真,只为修习内功基础,算不得偷学,并无大碍!”
“多谢洪前辈指点!”王良瑜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躬身致意,“待我学有所成,再来拜谢前辈!”
说完,王良瑜转身便要离开。
洪七公见状,伸手拉住,问道:“你要去哪?”
“去终南山啊!”
“鸳鸯五珍脍,你不吃了?”洪七公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王良瑜闻言一顿,一边重新坐下,一边拍着脑门:“哎呀,差点忘了这个!”
洪七公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鸳鸯五珍脍真的不好等,王良瑜和洪七公在御厨房梁山又足足等了五天,才终于得偿所愿。
可,就那么小小一碗,哪里够两个人吃,王良瑜差点和洪七公因为抢食打了起来。
好在,最终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一人一半,共享一碗鸳鸯五珍脍。
“如何?老叫化没骗人吧!”吃完后,洪七公一脸心满意足。
王良瑜连连点头,赞许不已:“浓香四溢,鲜美无比,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美食了,比佛跳墙还要美味!”
“佛跳墙?”洪七公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王良瑜见状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这个时候,佛跳墙大概率是没有出现呢!
大略介绍了下佛跳墙的做法,王良瑜随即道:“七公,等我从全真回来,找机会给你做一个!”
只是听了王良瑜的介绍,洪七公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扯着王良瑜,连声道:“别等了,咱现在就做呗!”说着,又指了指御厨房的方向,“正好,那边食材、厨具一应俱全!”
“七公,好饭不怕晚,咱刚吃完一顿鸳鸯五珍脍,再等等,给五脏庙一点消化的时间嘛!”王良瑜早就等得心焦,若非好奇鸳鸯五珍脍早跑去终南山了。
好在,几天的等待也算值得,鸳鸯五珍脍并没有让王良瑜失望。
看着王良瑜去意已决,洪七公也不好拦着,只得道:“千万别忘了,我可等着你啊!”说着,又嘀咕道,“正好,我也去寻鲁有脚,看他到底有何要事!”
“放心吧,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七公您啊!”王良瑜笑嘻嘻地说着,伸手冲着洪七公抱拳一礼,“七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洪七公抱拳还礼,看向王良瑜的眼神不免亲切许多。
几天相处下来,洪七公和王良瑜多有交流,愈是深入了解,洪七公对王良瑜就愈发欣赏,王良瑜武功高绝不说,人品、性格亦是大气不凡。
王良瑜又冲着洪七公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认准方向,直奔终南山而去。
洪七公看着王良瑜消失的背影,亦是笑了笑,转身也没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