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楞在原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么说陛下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吗,那陛下为什么还让你们来大都?”
李巡思考了一下说:“陛下传召我们透露出的信号大概有几点。其一陛下想表达,他现在很焦虑,林羡康越来越肆无忌惮让他心里害怕,必须要用一些手段去制衡他。其二陛下又想表现得,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局,现在连几百上千人的小部队都要拉拢,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何笑不解道:“那陛下这么做不就是告诉林羡康,我们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他反叛,成功的概率很大吗?”
李巡点点头说:“对,我猜这正是陛下要告诉林羡康的。”
何笑一愣:“你什么意思?”
李巡边想边说:“意思就是,让林羡康尽快造反,他有点等不及了。”
何笑两眼放光:“你的意思是,陛下故意示敌以弱,其实私下已经做好对付林羡康的准备了?”
李巡摇摇头说:“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按照现实情形做的推论,你还记得当初老师的那句话吗?”
“嗨,那糟老头啰嗦得要死,我哪记得清他所有的话。”
“老师说过‘透过现象看本质’。所有人的举动都会带着目的,举动就是现象,目的就是本质。陛下的目的是除掉林羡康,那么他的行动就一定是服务于这个目的的,不然说不通。”
何笑两眼放空,端坐良久,然后微微点头说:“我想你是对的,陛下做的事情不可能毫无意义。”接着又紧锁眉头喃喃自语,“可到底是什么呢?”
李巡站起身拍了拍何笑的肩膀说:“既然陛下瞒着你,说明你不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你再怎么想也是徒增烦恼。我们来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饿了,要不然你请我们吃顿饭?”
何笑一拍脑门说:“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今天我特意叫人留了一块上好的牛肉,等着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两手。”
天元国以农业立国,牛是很重要的劳动力,平常间牛肉的买卖是被禁止的,只有那些病死或者意外死亡的牛才能割了肉拿出来卖,寻常人家很难吃到。
到了吃饭时间,何笑在餐厅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众人坐定,何笑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李巡碗里说:“来来来,试试看我做的牛肉怎么样。”
李巡夹起牛肉放进嘴里,然后沉默了有三分钟。
“味道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要不你还是请个厨子吧。”
“很难吃?不至于吧?我都是照着菜谱上的方法做的啊。”
“我这一口吃下去,脑子里都开始走跑马灯了。你是真的很想让我死。”
何笑一脸怀疑地看着李巡,伸出筷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面色突变。他艰难地咽下牛肉说了声:“你说得对。”
何笑赶忙命人换下牛肉,哂笑道:“看来我不是当厨子的命。”然后拿出珍藏的好酒要和众人来个不醉不休。
南锦、雷霄都是酒中豪杰,平时在军队里顶着不许引饮酒的军规都要偷摸喝两口,今天看到何笑拿出上等好酒更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
江丞还小,本来是不喝酒的,被何笑板着脸,用“天元国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这种歪理,强行灌了一杯。一杯下肚马上头晕脑胀,不多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巡和何笑二人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两个人光是“敬师父”、“敬青春”就碰了不下十次杯。一直到凌晨两点,桌子上只剩下江丞趴着睡觉,其他四个人都躺在地上鼾声大作。
何笑家的佣人叫了几次都叫不醒,最后只好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抬进睡房。佣人们感慨道:“老爷平时儒雅随和,没想到遇见故人也会疯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