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胡老师打电话给刘英了。
“挂瓶?没必要,我的女儿李惠给她打退烧针都是一种浪费的,她不就是一点烧吗?以往也烧过,多喝点水就能好。”
刘英说得轻描淡写。
胡老师听了肺都快气炸了,但她没有反驳。
李惠发烧达到39.5摄氏度,再高,脑子不烧坏吗?
胡老师自掏腰包,替李惠付了医药费的,好在也就十几元。
李惠打完针,胡老师让她到自己住的学校宿舍休息了,见她衣服被汗水湿透了,便帮她擦身子,然后裹了浴巾在被窝里发汗的。
李惠睡了一个多钟头,浴巾湿了,胡老师便将她的刚买来未拆封的新浴巾给她裹的。
“老师,你垃圾桶里的馒头能给我吃吗?我……”李惠羞怯地说,她的肚子此时咕咕地鸣叫起来。
“啊?”胡老师吃了一惊,垃圾桶里有她早上吃剩的半个馒头的,有一半都没被塑料袋包着。
“那能吃吗?不要吃。”胡老师说。
“能吃的,我常吃妈妈和弟弟吃剩的,我洗碗时,偷偷捡他们吃剩的骨头吃,可香了,尤其是弟弟吃剩的,上边的肉可多了……”李惠说时眼里放着光,胡老师觉得她就似那安徒生笔下的擦燃火柴的小女孩。
“我有饼干吃,吃奶粉配饼干吧。”胡老师很快泡好端给她吃了。
“老师,我能吃你东西吗?如果我妈知道了,我就要受罚了……”李惠担忧地说。
“没事,老师不会对别人说,你放心吃吧。”胡老师快掉下泪来。
李惠吃饼干配奶粉,这种记忆太温馨了,这是奶奶还活着时,奶奶每天都让她喝的,她喝时,奶奶有闲时便在一旁慈爱地笑看她喝,自己却不肯喝一口的。父亲娶了继母后,奶粉便是弟弟的专利,她是不能碰的。
午饭,胡老师炖了些排骨,排骨用高压锅炖烂的,李惠却是把嚼碎了的骨头都吞下去。
“老师,骨头有营养吗?我觉得有。”李惠笑了。
“嗯。”胡老师背过身去拭了下泪的。
“前几时,你声音变沙哑了,是感冒发烧的原因吗?”
“……”李惠一阵沉默,她想说,又想到后妈的警告的,她觉得自己说了,真可能会被后妈整死的。
“我后妈说是我长大了,变声了的。我爹问,我后妈都这样说的。”
胡老师半信半疑,见她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有后妈就有后爹。”胡老师想到这句老话,更何况这孩子的爹在家的时间很短。
她给李惠换衣服时,见她大腿内侧的两块肉都要被掐烂了,她的腋下,胸脯等其它地方也多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老师,你当作没看见,不知道吧,不然我后妈更会掐我的。”李惠说。
是呀,打电话告诉李惠她爸,然后呢?他能休妻?他能找的女人,素质能有多高?找个将她视如己出的女人,可能性有多大?后妈能和亲妈一样吗?他能与女儿的后妈离了再找吗?再找的就能保证对女儿好吗?
李惠的烧退了。
李惠吃饱饭了,这餐饭她吃得好幸福。
“老师,我来洗碗吧,以前有回我被后妈打得浑身疼,尤其是两条胳膊被她用大巴掌拍得骨头都要断了似的,端碗时手使不上劲,碗没捧牢,摔破了两块,我就被后妈扇了两耳光,当时鼻血都流下来了……晚上我一挨床就睡着了,不想半夜又被我后妈拉起来罚跪,我见她睡着了,才躺地上睡的。现在我能把碗洗干净了。”
胡老师的眼眶又红了,她握着李惠的与班上同学比显得粗糙许多的手说:“不用,你去写作业吧。”
手机忽地响了,谁打来的?